诗时代:《巧家文学》中国诗歌网·云南频道诗选054期

诗人●真容

聂德亮,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宣威人,现居昆明,毕业于云南财经大学,高级会计师职称,2011年出版诗集《相信爱情》,2014年出版诗集《无怨的心扉》。

中国诗歌网·云南频道第五十四期诗选

浦绍华|白开水|聂德亮

卡洛斯·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赫尔曼˙黑塞

(投稿邮箱:814917310@qq.com)

在人民中路(外一首)

浦绍华

行道树,只是行道树

文庙,一脸阴森

帆船式建筑,在欲海里扬帆,却一直没有远航

公交车,两元人民币,可上可下

玫瑰和女人,站在广告牌正面,光鲜亮丽

这一切,跟我没关系

我是人民,我在人民路上

我不属于人民路,人民路不属于我

我用步行掩盖身无分文

我不敢泄露我的方言

我要干嘛,我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

小西门,不是一道门

云大医院,有没有高出民间疾苦

我应该是去四十三医院

现在,我在人民路上行走,什么都无所谓

一只小鸟叽喳一声

在我的头顶上

拉屎

它应该不知道,我的处境

天上,一个闷雷 之后,又是一个闷雷

雨星子,打在眼镜镜片上,视线模糊

我劝自己,不必闷闷不乐

一只小鸟的羞辱,估计是上帝的指使

除了馅饼,除了林妹妹

天上还会掉下什么呢

老天爷,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像是有倒不完的苦水

人民路,酣畅淋漓,被洗刷了一次

我的皮鞋,灌满潮湿以及阴冷

我一个人心疼十个脚拇指

空  地

搬走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各种喊叫

搬走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私心杂念

搬走忧虑、恐慌、拥堵

再狭窄的心胸

都可以腾出一块空地

然后,种上粮食和蔬菜,种上花草和几棵树

引一条小溪,清洗被污染的月亮、星星

以及肺叶

鸟鸣蛙唱,扯一块蓝天顶在头上

和相爱的女子,早出晚归,散步聊天

时光,长成什么样子,从不过问

它想怎么老去,就怎么老去

南山的风,吹开北山的花事

北山的太阳,爬上南山的峰峦

缪斯若有意,可以到此,安家落户

明月来相照,闭目听松涛

开一条幽径,去与某个古人相遇

要么,对着天空,喊几嗓子

要么,把前世和今生装进时间的信封

寄给一袭白衣的云朵

要么,一个人坐在空地上,任由流水清风收拾残局

石  头

白开水

村口矗立的石头

像一座小山

我们兄妹几人总喜欢爬上去

嬉戏,打闹

像揪父亲的胡须一样

揪石缝里冒出的毛草

后来,我们都外出了

父亲就坐在石头上

盼晨曦,守夕阳

岁月慢慢老去

石头逐渐斑驳

如今,石头已不知去向

只剩父亲的一头花白

守候在村口

空  地

聂德亮

我真的有块空地,在老家

一处高高的地方

站在上面可以望见童年和远方

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盖房子

强调说要好好盖一栋给人家看看

兴奋劲被风吹散在村邻寨舍

我迎合妈妈说等退休我就回去

高高地盖一栋给人家看看

妈妈笑了,那种自豪的笑

其实我暗地里自有思忖

有块自己的空地固然好

但并非要盖房子 ,先让草偷偷长

等哪天回去拔草种上荷

和风一夜来

和妈妈一起看倏倏蹿高的莲蓬

2016年8月5日

花与恶心

卡洛斯·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巴西)

胡续冬/译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忧郁症和商品窥视着我。

我是否该继续走下去直到觉得恶心?

我能不能赤手空拳地反抗?

钟楼上的时钟里肮脏的眼睛:

不,全然公正的时间并未到来。

时间依然是粪便、烂诗、癫狂和拖延。

可怜的时间,可怜的诗人

困在了同样的僵局里。

我徒劳地试图对自己解释,墙壁是聋的。

在词语的皮肤下,有着暗号和代码。

太阳抚慰着病人,却没有让他们康复。

事物。那些不引人注目的事物是多么悲伤。

沿着城市呕吐出这种厌倦。

四十年了,没有任何问题

被解决,甚至没有被排上日程。

所有人都回到家里。

他们不怎么自由,但可以拿起报纸

拼读出世界,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它。

大地上的罪行,怎么可以原谅?

我参与了其中的很多,另一些我做得很隐蔽。

有些我认为很美,让它们得以出版。

柔和的罪行助人活命。

错误像每日的口粮,分发到家中。

烘焙着邪恶的狠心面包师。

运送着邪恶的狠心牛奶贩。

把这一切都点上火吧,包括我,

交给1918年的一个被称为无政府主义者的男孩。

然而,我的仇恨是我身上最好的东西。

凭借它我得以自救

还能留有一点微弱的希望。

一朵花当街绽放!

它们从远处经过,有轨电车,公共汽车,钢铁的车河。

一朵花,尽管还有些黯淡,

在躲避警察,穿透沥青。

请你们安静下来,停下手里的生意,

我确信一朵花正当街绽放。

它的颜色毫不起眼。

它的花瓣还未张开。

它的名字书中没有记载。

它很丑。但它千真万确是一朵花。

下午五点钟,我坐在一国之都的地面上

缓慢地把手伸向这尚未明朗的形状。

在山的那边,浓密的云团在膨胀。

一个个小白点在海上晃动,受惊的鸡群。

它很丑。但它是一朵花。它捅破了沥青、厌倦、恶心和仇恨。

漫步暮色中

赫尔曼˙黑塞

窦维仪/译

暮色中,在尘埃滚滚的路上独行

夕阳西照,墙影斜长

穿过葡萄藤蔓,望见

月光洒落

在溪流,在山径

再度低吟

往日之歌

追忆数不尽的漂泊之旅

过往人影交错

多年风霜日晒

追逐着我,唤起那

仲夏夜和蓝色闪电

那暴风雨和旅途劳顿

尽管烈日炎炎

这丰饶的人世

依然吸引着我

直到来时路没入黑暗之中

  特此声明:

投稿予本微刊稿件即视为作者授权本微刊发布,感谢来稿,祝祺!读者打赏金额全部通过微信转账,领取稿费请加主编微号:YQaiwenhua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