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病

编者按:真正的疾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灵上的疾病。传染病在无形中给人们恐惧之感,病根之根源是人类自己造成的,有因就有果。诚如作者所言,公款吃喝玩乐不仅败坏了国家利益,而自己的身体也受到了威胁这才是社会上流传的严重疾病,在正直的人也难免被传染。嘴上腐败,是我们这个现实社会普遍存在的日常现象,它像一颗毒瘤,侵蚀着供我们生息的大环境,我们的抗体有强有弱,强者尚可免于遭难,那些弱者一旦感染了这种毒瘤,悲哀的不是个人,而是这个社会。

这是一篇具有讽刺意味的微型小说。在如今这个金钱第一、物欲横流的社会,一不小心就会被各种各样的病毒感染,有的病毒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疾病,但却搅得你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以至思想上也会被传染上一些怪异的疾病,思想上的疾病是最难医治的。文章中的主人公平庸不正是这样吗?触感生活的小说,切入自然,寓意深刻,令人反思。

传染病

那年春天,社会上流行着一种病毒,被病毒感染的人,扁道体发炎红肿,嗓子嘶哑,气管里多痰,总是不停地咳嗽,咳嗽得肺和胸腔里的各个部位都挺疼痛的。患上这种病毒的人,别说吃东西的时候嗓子难受了,就是咽一口吐沫,嗓子也很不舒服。

那段日子,社会上的病人突然间比以往多了好几倍,那些大大小小,尤其是那些套医保的医院里的各种各样的灰色买卖,也就理所当然地都红火了那么一阵子。那些经济收入来源原本就不低的大夫和一些护士口袋里的钞票,也就自然而然的、合情合理地又多了那么一些。

倒霉的是那几天里,平庸也成了那些病人当中的一分子,吃了好几天的药,也不见好转,又打了好几天的吊针,才算是慢慢地好了起来。

平庸身上的病毒是没有了,可他平白无故地受了那么一阵子的洋罪不说,还让中心医院里那个三角眼的马脸大夫给多坑了好几百元钱。他寻思寻思就觉得挺憋屈的。

更让平庸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是,他的病是好了,可他身上的病毒却传染给他妻子了,弄得他妻子的嗓子红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天天吃药打针,折腾的难受了好几天才渐渐地痊愈。

平庸的病毒是让公共场所里的污浊空气给传染上的,这怪不得谁。谁让他三天两头地进酒楼应酬那些虚头滑脑的伪君子和官痞子了,他不被传染上那种时髦的病毒就奇怪了。

说实在的,公家的钱,能这么好花吗?老天爷是张着眼睛的。一些稍微有点职务的人,三天两头的到大大小小的酒店里去大吃大喝,喝出胃癌,吃出食道癌,那也是早晚的事情,谁让他们的臭嘴这么腐败了。

平庸自己得了病自己受罪,活该。可他妻子身上的病毒却是他在常青树酒楼的包房里,给他妻子祝贺生日的时候,借着酒劲亲吻妻子的那一刻给传染上的。

平庸让妻子受了那么一段时间的罪,尽管是无意的,可他一想起那件病因的始末,就觉得对不起他妻子。他妻子身上的病毒,本来应该是能够避免的啊。

那几天,平庸天天眼睁睁地看着妻子不舒服,却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头特别不是滋味。那种病毒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疾病,但却搅得他心神不安,想东想西的联想了许多事情,联想得脑浆子直疼。

那一天上午,平庸在办公室里,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妻子那种难受的小模样,不由自主地就叹了一口长气,心里寻思着,夫妻情爱也得讲究点理智,把握住一个度,否则的话,好事就有可能转化成坏事。那天如果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妻子就不会遭受这些天的洋罪了。如果因为自己的狂烈爱恋,导致妻子真地患上了什么很严重的疾病,给她带来身心痛苦,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平庸寻思到这儿,嘴里不由自主地就嘟囔着说:“情爱是人发自心底的,很自然的一种人性的真情流露。情爱是祝愿、是给予、是创造幸福的神灵,而不是强求、贪婪和制造痛苦的魔鬼。”

不知道为什么,平庸的嘴里嘟囔这儿,他的脑袋又开小差了,寻思着,自己得了什么疾病不要紧,传染给了妻子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花些钱,好好治一治,过几天也就痊愈了。可问题是现今这个社会得了这么多种类严重的疾病,我又生存、挣扎在这种乌烟瘴气,雾霾浓厚的社会大环境里,我的思想能不被传染上一些怪异的疾病吗!如果我无形之中把自己思想上的这一些怪异疾病传染给了心地善良的妻子,传染给了思想单纯的儿子,传染给了亲朋好友,那我可就真的是造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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