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写《乡愁》的老人

那位写《乡愁》的老人

2017年12月的一个早晨,在头条里看到一则消息,著名诗人余光中病逝,享年89岁。

望着书柜上整齐罗列着他的十余本书,我若有所思,又若有所失。

他是一位台湾诗人,从小到大没有哪个课本介绍过他的文章,也没有哪级组织硬性规定我们必须知道余光中其人。所以我应该不了解他才是,其实我真就不很了解他,因为我也只是一个喜欢文字的普通人。

知道他的文字是多年前我看过的一本杂志《名作欣赏》,其中一期几乎占了一半的纸张刊登他的文章。记不得具体是什么文章里,只知道里面用了很长的篇幅在评价中国的古典文学著作,包括评价唐代的李白和现代的朱自清,文中观点是我在教科书里从没遇到过的。随后,我才返回看作者,哦,他叫余光中。而当时我正对国内散文大家余秋雨崇拜得一塌糊涂,也听说过文坛三余,其一是余光中。

诸位莫笑本人浅薄,对于一个从事技术工作的工科生而言,本人一定称得上工科学院里文学还算差强人意的人。

让我对余光中产生莫名崇拜的契机,是2005年连战访问大陆期间的一期电视专题片。连战回到他曾经的故乡陕西西安,画面放送的是连战小时的照片、曾经就读的学校、话外音传送的是连战的身世,把人的思绪一下子带回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伴随画面流动的背景音乐——《乡愁四韵》,解说词变成了那一句句深情婉转的内心独白: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血一样的海棠红,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信一样的雪花白,家信的等待,是乡愁的等待,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母亲一样的腊梅香,母亲的芬芳,是乡土的芬芳,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我的情绪一下子被感染了,啊?!乡愁原来可以这样来描写,每一重意境都饱含万缕“思情”。这不仅仅是连战个人的乡愁,更是海峡两岸华夏儿女血浓于水的亲情啊!在诗人的笔下,幻化为代表家乡代表思念的“长江水,海棠红,雪花白,腊梅香”,一组组意象是诗化了的意境,让人在思乡的情绪里又增添了难以言表的诗意感受。

还是这首《乡愁四韵》的音乐,陪伴我度过了有生以来的一段人生低潮。在我最难过、最想颓废的那一两年间,我常常是一个人静坐电脑桌前,从酷我音乐里点开这首歌曲,然后循环播放……和着这首音乐的我,要么喝一杯苦苦的咖啡,要么泡一杯浓浓的红茶,依此打发寂寞孤独的时光。

后来,有关余光中的诗作,有关他的电视专题,我是每遇必看。在某一期余光中回大陆游学的节目里,我又亲耳聆听了他讲述创作《乡愁》的经过,他说他用了二十年的时光来酝酿,用了二十分钟来写作,于是就有了我们耳熟能详的他的代表作《乡愁》——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再后来,我过上了准退休的日子,想一想退休后干些什么好呢,似乎觉得读书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想到了余光中先生,趁着某一年的图书促销,我一气购置了余光中散文精选共九册,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我阅读的并不多。

余光中先生走了,留下了他的千古《乡愁》。或许再过六百年七百年,就如时下的二十一世纪和中世纪唐朝相距的间隔,炎黄子孙们在了解他们的先祖时,也像我们从小到大吟诵“静夜思”而了解唐朝了解李白一样,他们会因背诵《乡愁》而了解中华民族,了解余光中。

有网友留言说:“余先生,你现在也在里头了,真的想哭……”

而我想告慰老人家的是:从现在开始,我要发奋地读你的书,我要真正走近你,痛彻地了解你。

老人家走好,天堂里没有“乡愁”……。

写于2017年12月14日。

作者:又一村

◆又一村:今又清明话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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