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一次见你 也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见你


也是最后一次

高中的日子渐渐的开始心如止水,偶尔迟到骑车飞奔,成绩跌宕起伏成了我日常生活中唯一的波澜。

有了晚自习开始,我妈就会顺便锻炼身体走一些路来迎着我。每天的日子都差不多,但是每天可以讲的事约莫是不会雷同的。口述生活大致从那时起成为了我和我妈之间的惯例,这种惯例通过单方的表述和单方的倾听成为了我治愈自己的良方出口,一定有一些事只要谈吐出去就会知觉到舒坦,也一定有些道理你说着说着就能说服到自己。这是我的能力,但是功劳全在我妈身上。

我身上的女性色彩并不是很浓厚,只是骨子里的传统像上世纪的女人,觉得老爸出去赚钱是理所应当,觉得老爸赚的钱就应该给我妈花,觉得女人要守身如玉以此为贞洁自爱。我不懂什么是性,更何谈去认真思考什么是性自由,我也没有怀疑过家庭和社会中的角色分工,在那个年纪,我的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冲击和思考空间。

我认为对的我就就一直认为是对的,认为错的也毫不留情面的去批判,没有原因不问始末,泾渭分明对错得当的活着。于是从小,我妈就说我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自然而然的,我一直为自己做主到我开始迷茫和犹豫。

还是如往常一样,我推着车子和老妈在黑夜里向家里踱行,我嘴里念叨着班会上老师提及的注意事项,一个女孩挡在我的车子前问我是不是孟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悦,没有准备,也谈不上拘谨仓促,黑夜里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微胖的体型,利索的中长发,比我高出半头的额顶,还有一整个欲言又止的体态。

我示意我妈这是我的朋友,我妈便推上我的车子径直走进家门,留我站立在她面前。

“我们分手了。”我一时语塞生怕她哭出来。

“你知道吗?”一个问句再度打破了周遭的沉寂,我回答她我并不知道并且告诉她我和单栎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

海悦说着我知道,一边低下头说“我知道他心里有你,也知道你们开始一直有联系。”

“已经过去了。”不想过多的赘述这个话题,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扯平了,无论她是不是知晓。我没有做到问心无愧,但也终归能够落叶无痕。

海悦身体开始抽动的时候我自然把手放在她的臂膀上,以示安慰。没有刻意,也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她与我讲了很多他们的故事,讲她有多么的爱他。这些话被灌进我的耳朵时,就像是往我的心里注入了大量辛辣无比又酸涩难耐的蒜苔,用一根巨大的木冢不断的敲击捣碎,于是那种酸涩辛辣的感觉就在五脏六腑里漫开来。

我不好奇也不想倾听他们的故事,因为这些通通都与我无关,或者也仅仅只是曾经相关。

我记得那天晚上没有星星,硕大的霓虹灯广告牌在黑夜里面静谧的闪烁,我妈不再从我家门口探出头来,除此之外只能听到海悦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听不到,小到模糊,我满脑子都只是在想,我想结束这对话。

对,我只是想结束这对话。

我并不想知道他们认识的确切时间点,我也并不想知道在她眼里他是多么的不在乎她,我并不在乎原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关系。即使是在容易深情并且单纯的年代里,大多数女人多比男人深情的多,他们还小,在没有后果的年纪里,被荷尔蒙和浅尝辄止所支配,但是女孩子通通不止这些,唯一想通的是她也不计后果的献出自己。

我一方面鄙夷她的不自爱,一方面理解海悦的处境也不得不说,心底有一些也许人之常情却丑恶的快感,无关竞争和占有,只是在内心不断的重复和否定她的那句:真的,黛儿,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又如何呢?我见她情绪稳定些,便忙找借口回家去。我一点也不恨她,不是因为她在我面前表示软弱,也不是因为我也在这复杂的关系中打过擦边球,而是同为女人,我们都有着自以为的执着,自以为的深情,自以为的不舍。

沉溺其中,迷失自我。

她在单栎身上耗掉的错误从那以后很快就结束了,而需要上场的时机还在不断的酝酿,要声势浩荡,要血雨腥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悦,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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