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藉身心的“老店”

最能慰藉洛阳游子身心的，莫过于一碗热腾腾的“汤”，“洛阳汤客”声名远播。

在洛宁王范东门口的这家“老店牛肉汤”确是一家老店，从18岁参军离开洛宁，我的那一副洛宁“汤水”喂大的肚肠，心念念惦记的，除了老娘家常饭的“妈妈味道”，就是这家的“牛肉汤”了。30多年过去，从满头青丝到两鬓斑白，可谓“初心不改”。

每逢探亲休假，第二天一早，必定带着老娘直奔这家门面朴素的牛肉汤店。一大碗漂着葱花芫荽，泛着油花儿汇着肉香的牛肉汤，配一个新鲜出炉的“牛舌头”馍，在多数洛宁人心里，那就是“人间至味”！

轻轻地贴近碗边吹一口气儿，葱花芫荽如湖面上的小舟荡漂漂随着红油滑向大碗中央，露出一小片儿几近清澈的原汤，嘶嘶带响儿地和着空气喝上半口儿，自口舌食道直抵肠胃肚腹，每一个顽固的味觉细胞被唤醒，深藏于脑海深处的美食记忆倏然点亮，在外漂泊脸上刻下的道道细纹儿舒展开来，岁月风霜侵蚀的面庞也映照出微微的红光。

手指轻敲刚刚出炉的“牛舌头”馍，鼓胀的馍馍发出“嘭嘭”闷响，手掌轻轻一捏，焦黄酥脆的馍皮儿嘁嘁有声地翘起一片，一股热气从裂口嗤嗤喷出，那是垫油馍特有的香气。一小片馍皮儿入口，咔嚓咔嚓嚼起来，顺势抿半口汤，再用筷子挑起两片薄薄的牛肉送入口中！嗯，饱满圆润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莫名其妙的骄傲感瞬间膨胀，人生当如此，此乐何极！

这家牛肉汤馆的女主人眼光“真毒”，五六年前，我休假回家，第二天带着老娘去喝汤，有感而发写了一篇《洛宁这家牛肉汤店，老顾客间有个“怪规矩”》发表在洛宁城事新媒体平台上，许多外地食客寻香而来，店里的生意更红火了。

时隔半年，我又一次回家，刚排队亦步亦趋挨近售卖窗口，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死活不让我出钱。我说：“谢谢老板娘，你不让我出钱，就是不想让我下次再来喝汤了啊！钱必须付。”聪明的老板娘转身对切肉的师傅说：“多切点儿肉，给老太太切点儿软边儿。”我“嘿嘿”一乐，“这个，可以有。”

今天，又带老娘过去喝汤，老板娘一如既往地热情，一边麻利地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关切地问候几句，又关照切肉师傅，“给老太太切点’烘'的。”那意思就是老太太牙口不好，切一点炖得软烂的好肉。这情，咱得领！谢谢啦！

余旭红 202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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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余旭红，河南洛阳人。1987年入伍，军旅作家，原驻香港部队新闻发言人。广东省作协会员。现供职于广州政府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