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友:海马头(小说)

轻松按:文友师兄的小说,人物描写入木三分,十分传神,故事情节的展开好像在播放一部电影般顺其自然。小说讲述了上亿身家煤老板海马头(张宝才)的几段画面,从搂着美女到酒家奢侈消费开始,到被纪检带走协助调查巨额贿赂案件,中间插播了一段海马头全家出车祸掉进湖里,所幸被救,但其妻子终身瘫痪,海马头不仅不感恩救人者,反而恶毒地抱怨不该救妻子害他花费了三百万。

救他命的人,他不感恩,反而欠着人家垫付的六千元医药费一直不给;倒是那些收受他贿赂给他生意做的官员,他感恩戴德像条哈巴狗。最终害了彼此,锒铛入狱。这样的人,进了监狱,不知道会不会醒悟过来,什么才是最重要?钱还是命?被钱买去了的自由,任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只能一声叹息。

“啊,张老板来啦,里面请,里面请!”凤来酒家阿凤热情地招呼着老熟客煤老板张宝才。

凤来酒店位于县城40公里开外乡镇马路边,潘谢公路和顾焦公路的交叉口,酒店对面是一片海一样的大湖,新集煤矿塌陷区。这个五层楼的乡野酒店,由于经营作风正派,风味地道,所以生意特红火,摆酒席、请贵客、官场招待,都是首选之店。

张宝才,外号“海马头”,五十七八,身高一米六〇,马脸,小眼,嘴阔,蒜头鼻子,走路一拐一拐的,因样子像海马,大家叫他“海马头”,貌虽不扬,但很精明,颇懂些官场。今天,他带了个十八九岁的时髦小妞,身材苗条,个子比张宝才高了一头,瓜子脸,大眼睛,样子酷似范冰冰,姓“向”名“彬彬”。煤老板被引进贵宾厅,落座后交代老板娘:“今晚我不走了,给我留间套房,用我的身份证。”

“好吧。”老板娘勉强地答应了。

“王老板在吗?”

“他在,你先坐,喝茶,点菜,等会我喊他。”老板娘三十八九,高鼻大眼,热情厚道,抹桌子、沏茶,看着小妹,夸赞:“这女孩,多俊,比前几个漂亮多了,好像范冰冰,哪里人?”

未待向彬彬回答,土豪便扭身扳过她的小脸,问:“哪里人?”吧唧亲了一口,抢先代小姐回话:“美女不问出处!是吗?”阿凤自知多嘴,歉意地笑了,向彬彬举起大拇指。

“来份小公鸡炖粉条,半只烧鹅,一条红烧鲤鱼,一份粉蒸肉丸子,半斤鹿肉,再来瓶酱香型50年茅台。彬彬,你看还要什么?”张宝才将点菜本递给身边的彬彬,自己掏出包“中华”香烟,自点自抽。

“够了,再加一碟秋葵和一份鱼头豆腐汤吧!”彬彬补充。

“你们俩个点了七个菜,能吃完吗?”老板娘颠颠写完了的菜单,问海马头。

“拿去吧,不多不多,有生意你还不做!”海马头合起菜谱,笑着将老板娘推出去,“快点,快点!”

“好吧,那就谢谢你了!”老板娘正要出门,又被煤老板叫回:

“娟娟、红霞、阿秀她们都去哪了?怎么不让她们过来,还劳你亲自动手?”

“哦,想她们了不是?她们在楼顶云特房里服务呢!”

“今天云特房里都谁在?”

“吴镇长、牛书记、王副主任,都在。”

“哦,又是那帮王八蛋!好扫兴,先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张老板,放心就是!”阿凤回头鞠了个躬。

不多会,酒店老板王云撩帘进来。

“老哥好,多天没见,又去哪捞钱了?”王云握住煤老板的手,煤老板吐掉叼着的烟尾巴,抽出根烟,给王总:“坐!坐!”自己再点根新的。

王总给客人斟满茶水,问:“最近生意怎么样?又发大财了不?”

煤老板:“发个球,国家怕污染,到处都控制烧煤,听说又在南海发现了什么可燃冰,煤呀,以后怕是垃圾了,没得生意做了!”

“也没做点别的?”

“这年头,做啥生意都得有个靠山,没官方靠山,赚个屁呀!先休息,停它个十年八年,不差钱,泡妞,喝酒!”煤老板转脸用嘴拱拱彬彬给王总看,“王总,今晚陪我喝几个,刚才你老婆嫌我点多了。”

酒店王老板拿过菜单客户联,扫了一遍:“真的点多了,画掉几个吧,吃不完,别浪费。”说着,拿起笔,准备将烧鹅、鹿肉、红烧鲤鱼划掉,被煤老板捉住手:“不许动,怕我没钱?吃的完,还有你呢。”

“那也够我们三人吃了,何必浪费呢?再说,你家还有个重病号,月月都要花大钱,你现在又没生意做,坐吃山空哪!”

“别提那个重病号了,害死我了,三年来,已经在她身上花了300多万,还不知道啥时是个尽头。妈的,越想越气。吃,别划掉,不然今天你请客!”海马头一肚子怨气,越说越火。

“我是为你着想,现在生意不好做了,你老婆又瘫痪在床,能省就省,没必要浪费。”王总是个忠厚人,两口子一直以来靠勤劳致富。

“总算保住了三条命。不然的话,你们一家三口......”酒老板多说的一句话,勾起了一段伤心往事:

三年前的一个初春晚上:

高峰开着私家车,从县城接回参加完英模会的妻子回家。车至凤楼酒家旁边,一个人路中挡车,这个人就是酒店王云,王总向迎面开来的小车急忙招手。高峰熄灭车灯,将车子停在路边,王总指着路边一个深湖,用手猛指湖里,十分惊恐地告诉高峰:“一个轿车扎到湖里去了!”高峰不由分说,从车里取出个铁棒,朝老婆看了一眼,老婆说:“快下去!”高峰衣服都沒顾上脱,甩去鞋子,一猛子钻进水中。水里,他砸烂车窗,一股酒气冲鼻,先将后排的一个女孩救出,又跳入水里,将副驾驶室的三十来岁的女人救出,再跳入水里把已经醉酒的司机张宝才拖出,这时的高峰,已经沒有力气,三月春寒水冷,风凉,冻得他全身筛糠,瘫痪在地上。妻子俯下身来,晃动丈夫,连喊三声:“高峰!高峰!高峰!”高峰睁开眼睛,妻子问:“行不行?不行,我来开!”高峰立马爬起来,揉揉眼:“行,我能开!”妻子将给婆婆买的一套衣服换给女伤者,将给女儿买的一套夏装换在那个女孩身上。而自己的丈夫却只能穿着湿衣,将三位伤者安置在自己车厢里,二话不说,又将车头掉往县医院赶去。

院方问明情况后,决定将受伤司机和小女孩收留住院治疗,需付2000元押金和2000元治疗费。而受伤者身上的银行卡因水泡受损,无法支付,高峰俩口一合计,先替他们垫付。院方还告诉高峰,女伤者的左颈因汽车与障碍物严重撞击、挤压,受损严重,县医院无力施救,请立即转赴省医院抢救。高峰和妻子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父女,摇摇头,叹口气,对视一眼,妻子向院外呶呶嘴,说:“走吧!”夫妻俩二话没说,又发动自己的小车,载着张宝才妻子杨莲往百里外的省城开去.....

一年后,受伤的海马头虽然瘸了一只腿,但没大碍,人总算好了,六岁的女儿也治愈出院,唯一倒霉的是妻子杨莲。她受到的撞伤最严重,车撞水泥电杆、再冲挤桥墩,车厢变形将杨莲颈紧紧挤压.....省院也无法治愈。她受到的是无法治愈的颈椎损伤,歪脖子、斜眼睛,半身不遂,常年卧床,除了还能正常思考外,什么活计也干不了,跟植物人差不多。

三年后的一天,卧床的妻子突然问丈夫:“宝才呀,问你个事,那个救我们的人叫什么名字呀?哪庄子的?听说人家在县医院还给我们垫付过入院押金和治疗费呢,你出院的时候,都还给人家没有啊?省医院,人家也给俺垫了6000元呢。”

丈夫一听,有点紧张,支支吾吾说:“给了吧,嗯,好像给了。

妻子:“究竟给了,还是没给呀!?”

丈夫心里嘀咕:“不说我不气,谁稀罕他来救啊!他愿意救,就得救到底,不就那万把块钱吗?再说,谁有空去找他?我们花了几百万呢,他那万把块钱算个屌啊!”

妻子语速很慢,继续问:“他们是哪庄子的?叫什么名字啊?这些年来,你上门答谢过人家没有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丈夫说:“你好好养你的病吧,别管这些闲事了!”

杨莲说:“这叫闲事?这是我们家的大事,要感恩人家一辈子的大事!”

海马头听得心烦,说:“你有完没完?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是他多管闲事,哪会有我今天的包袱!整天给你治病、洗澡、端尿!你还逼逼叨叨,没完没了。死去算了!”

杨莲:“你还好意思说,家里活,你干了啥?整天东溜西逛,家都不沾,做饭做菜、刷锅洗碗,端屎端尿,那样家务,你干过?还不都是柳阿姨干的!”

保姆柳阿姨马上接话:“你俩都别吵了,张总忙着做生意,家务活我来做,不累!”

“姓杨的,我问你,像你这样活着,你觉得有意思吗?”丈夫突然这样问她。

柳阿姨脚一跺,向着瘸腿海马头手一压,不让他再说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叫我死是吧?我死了,你能照管好我们的婷婷吗?她才小学二年级!”妻子抹了一把泪,在想,自己的苟活,让他整天埋怨、牢骚、辱骂,确曾几次想到过自杀,但一想到身边这个未成年的婷婷,女孩子很多不懂的事还待教她,于是又打消了死的念头。

她总是想着答谢的事。一天,她又问丈夫:“你赶快找到恩人,上门去答谢人家,该给人家的钱还给人家!”

海马头眼一瞪:“你TM的死去吧,还他什么钱呐?他欠我们的钱吧,不是他,我会在你身上花掉三百多万?”

柳阿姨赶快把海马头往门外推。

妻子杨莲气得全身发颤,嗫嚅着嘴,抖着手,点着丈夫说:“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恩将仇报,不怕雷劈!”

“你有良心,老天爷怎么会叫你瘫,不雷劈我?”丈夫一跺脚,夺门而出,回头补了一句:“你这个瘫子,花了我三百多万,我他妈的哪辈子做孽了?!”说着,将保险柜钥匙丢给她:“里面有十万现金,够你娘俩过一辈子了,我净身出户,以后就当我死了,没钱向政府要去!”

酒老板王总只知道煤老板张宝才三年前的这桩倒霉车祸,并不了解他夫妻间的感情纠葛以及家中其他什么事情,几年来,张老板也时常带些官员、妹子来消费,却没看出他家庭即将发生的变故。

俩人酒过三巡,酒老板问:“家里那个嫂子还好吧?”

海马头端起酒盅,昂起脸来,将一杯酒直接越过舌头,倒进他那大嗓头,连叨了几粒花生米,边嚼边骂:“那个王八羔(高峰)子可把我害苦了,弄了这么大个包袱给我背,几年来花了我三百多万,找十个老婆也够了!”

“哪个王八羔子?你说的是谁?”酒老板不解地问。

海马头点了一只中华,喷出一朵香云:

“不就是那个你们传神了的、救人英雄高峰吗?”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救了你,你还骂人家,不对!”

“不是他,我怎么会背上这么大个包袱?”

“啥包袱?”

“家里床上躺的!”

“你是说嫂子?”

“对呀!你说我咋办?又不是牲口,牲口买了,不满意可以倒贩;一个大活人,总不能杀了她吧!当初那个姓高的小杂种,就不该多管闲事,你看,我们这一家子,害苦了我!”

王总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摇摇头,不置可否,端起酒杯,自己咽了一口。

“我知道哪些人该怨,哪些人该谢。比如人家刘财矿长,多年里对我关照如初,在煤炭最红火的八九十年代,哪个月不给我批几千顿优质煤指标,价格还比别人便宜三、四成!今天,我上亿的存款,还不多亏了他?不然,我花个屁呀!”煤老板给身边的彬彬夹了只鸡腿,叫她:“用饮料代酒,跟王总碰一个!”

彬彬端起柚子冰茶与王总碰杯。

“王总,今天楼上的那桌,我埋单了,别收他们钱。”海马头很大气。

“为什么?他们的吃喝,镇里可以报销的。”

“他们吃喝,是可以报销,但是也要担审计风险啊,少一笔,总是他们的欢迎。再说我马上就要用到他们。”

酒老板点点头。

“我决定跟老婆离婚,跟彬彬结婚!”。

“什么?跟你老婆离婚?”酒老板张大眼睛。

“是的,离婚!”

“跟谁结婚?”

“诺!”海马头侧过脸、向身边彬彬拱着嘴。不瞒你说,我跟彬彬已经同居半年多了,她肚里已经有了。”海马头说的很坦然,平和,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和紧张。

“你老婆她可是残疾人哪,受法律保护的呀!”王总很认真地告诉他,希望他懂得这个最基本的法律,同时也想让一边的彬彬清醒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海马头端起酒盅,又往肚里倒了一杯,夹个肉丸送到嘴里,筷子往盘子一拍,抹了一下嘴,彬彬顺势给他嘴里塞根“中华”,并点着。煤老板吐口香烟,胸有成竹地说:“这年头,还跟我还谈什么法律,问你,有几个土豪、大亨是靠守法富起来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守法就不要叫苦叫穷,这不是勤劳致富的年代喽!”

“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一个国家没有法,不就乱套了吗?”王总说。

“乱套?哼哼,那倒不至于,不过,早晚的事!我们国家,根本用不着什么法。开个大会,做个决定,一公布,就是法。这可不是我说的,听说是头们自己说的。”

海马头几乎是自言自语,笑了:“有点扯远了。看这,”他摇着手中的农行金穗卡,卡上的上亿存款,给了他自豪、信心和胆量:“有这个,什么搞不定?搞定楼上他们,还怕离不掉婚?等我结婚那天,你把婚场给我搞阔气点,婚场就安排在你的酒家了,到时候还要请楼上他们来撑场面呢!”说着,给王总夹片鹿肉和秋葵,“这些可是好东西呀,温补,补肾,壮阳,好过伟哥!”

海马头的自信说教,让王总真不敢苟同,文化有限,说不过他,摇摇头,但回想一下开店的诸多烦心往事,似乎觉得海马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摇一下头,冷冷笑了,海马头自觉胜利,端起酒杯:“老弟,来个满的,感情深,一口闷!”喝个底朝天,给王看看,王总也不得不喝下去。向彬彬合掌鼓励他们,三人笑了......

第二天,金色的阳光照着凤来酒店海马头的窗户,已经上午十点了,他还在搂住彬彬销魂,突然“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彬彬唤醒,彬彬赶忙搡他:“外面有人!”海马头揉揉眼睛,坐起来,穿好衣服。“咚咚咚”,“开门!开门!”

门开了,不是公安,是上面纪检的来人,让煤老板张宝才跟他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刘矿长出售国有资产、收受巨额贿赂问题。

作者:李文友,安徽财经大学1967年毕业,高级会计师,中国注册会计师。自幼爱文字,1962年高二时开始在《阜阳报》上发表小小说、散文。1975年起,他重新拾笔,给全国各地报刊投稿,发表短文四千余篇,一些杂文被多家刊物和各地作家协会评为一、二、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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