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秘传!不为人知的中医处方配伍法则
是用于气机阻滞诸证的一种治疗方法。其用药配伍,属于理气剂的一部分。具体运用,有升降肺气、升降脾胃、升降肠痹等,可以运用于上、中、下三焦诸病,但亦有一定的局限性,仅适应于某几种特定的证候。
(1) 升降肺气(升降法):“升”是指宣通气机,“降”是指肃降肺气,有时亦称为“开降法”。这里的重点,是针对肺气郁滞而言。叶天士常称之为“轻苦微辛”法,尝用治咳嗽、胸痞等症。药物配伍,如以桔梗配枳壳、枳壳配郁金、杏仁配厚朴、杏仁配苏子等,治疗肺气郁滞、咳嗽不畅、咯痰不爽、胸中痞闷等症。当然,肺气郁滞,尚有表里寒热之分,还需根据当时病情,突出重点,有个主导治法,但这些药物,则是重要配伍,而且偏于实证者用的较多。又如外邪束缚于肺,表气不得宣通,肺气因而上逆,形寒咳嗽,甚至喘逆,亦常运用这种药物配伍,叶天士所谓“辛以散邪,佐微苦以降气。”例如薄荷、苏梗与枳壳为伍,苏梗、杏仁与桑白皮为伍,前胡、橘核与枳壳为伍,麻黄、杏仁与射干为伍等等。尤其最后一组配伍,对“寒包火”的咳嗽音哑很有效。肺火重者,还可加用石膏、甘草,即麻杏甘膏汤加射干的方法。
此外,胁痛一证,亦有部分病情运用升降法的。因为胁下两旁,是阴阳升降之道路,升降乖常,气机郁滞可以出现胁痛、咳嗽,咳引痛甚,并见寒热往来等症。治以升引肝胆清阳,与泄降肺气相合,使升降复常,气机疏通,胁痛等症亦能自除,用药配伍,如柴胡与枳壳、川芎与枳实、青葱管与旋覆花、白蒺藜与枇杷叶、郁金与杏仁、橘叶与川贝等等,常在临床上运用。
(2) 升降脾胃(升清降浊):叶天士说:“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升降如常,则脾胃的纳谷运化功能正常,而荣卫气血的生化之机亦兴旺。假如脾气不能升运,胃气不能顺降,便成为中焦气机痞塞之病,常见纳谷不香、谷入少运、脘腹痞胀、大便不爽等症,即为“痞”、为“胀”。常用药物配伍,如白术与枳实为伍,一以升运脾气,一以泄降胃浊;谷入化迟的。可加神曲、麦芽以助消化;脾胃气滞、纳少痞胀为甚的,可加木香、砂仁以开胃消胀;胃虚生痰的,可加半夏、茯苓以和中化痰等等。这是张洁古的首创。至于益智、干姜与半夏、茯苓配合,醒脾和胃,扁豆、甘草、粳米与沙参、麦冬、石斛为伍,益脾气以助升运,润胃阴而使顺降,又为叶天士的擅长。又如用柴胡、升麻、羌活、独活、防风等,升清阳而鼓舞胃气上行,配合枳实、厚朴、茯苓、泽泻、黄连、黄柏等,理气除湿泻火而降浊气,这又是李东垣的独到经验。这种配伍,常用于升阳益胃汤、柴苓饮等,这亦是升降脾胃的一个常用方法(可参阅后文“甘温益气之剂”)。
(3) 升降肠痹:这种药物配伍,主要用于肠痹便秘之症。大肠为传导之腑,应该排泄大便,通畅腑气。假如肠腑痹阻,大便不行,则升降之气窒塞,浊气不能下降,清气不得上升。治以升降法,是流通肠道气机,恢复通降之常者,为治疗便秘的一种特殊方法。药物配伍,如升麻与枳壳为伍、升麻与槟榔为伍,升清阳而宽肠下气;升麻与泽泻为伍、升麻与牛膝为伍,升清气而开泄肾邪;升麻与大黄为伍、羌活与大黄为伍,升清阳而通降腑气;升麻与当归为伍、升麻与桃仁为伍,升清气而滋润肠道,等等。这些配伍,多见于通幽汤、济川煎等。这是区别于一般的攻下法,而以升降气机为通便之用者。
尚有一种突然腹痛便秘(例如急性肠梗阻),绕脐绞痛,腹胀拒按,上不能纳,下不得通,烦躁不寐,脉弦滑,舌红,苔厚浊腻,属于大实痛满,但以气滞为甚者,不能径取攻下,攻下反致呕哕生变,此时可用升降法,获得疗效。药物配伍,如以柴胡与枳壳相合,或升麻与槟榔相合,升降肠胃气机,再配伍川连与木香,辛开苦降;石菖蒲与蜣螂虫,开窍通肠痹;莱菔子与槟榔,破气导滞,能使气机流通,连连矢气之后,再加芒硝以破结通腑;或羌活与大黄合用,大便通而痛胀均去,肠痹亦自愈。这些配伍方法,常见于四逆散加减方、小柴胡加芒硝汤、通幽汤、润肠丸等。
2. 开上通下(腑病治脏,下病上取)
开上通下的用药方法,亦用于大便不通,或者小便癃闭。由于气机不通所致者。这种病情,不能用一般的通便或利尿方法,因为病变的重点在于无形气滞为主,只有宣通肺气,使气化能够下及,才能达到大便通、小便利的目的。这种治法,有时亦称为“腑病治脏”或“下病上取”。临床运用,如治疗肠痹便秘,病情较之燥屎坚结,实热不通者,稍轻一等,但往往便秘不通,五、七日或十日一解(亦有突然便秘不通的),胃不欲纳,食亦难下,脘腹痞滞,自感一身之气涩滞不爽,用开肺气以通大肠的方法,取脏腑表里相应之意。常用药物配伍,如杏仁、紫菀、枇杷叶、蒌皮配伍枳壳汁、苏梗汁、桔梗汁等、使肺气宣通,则大便亦自调。这种方法,叶天士是用得很熟练的。又如肺痹咳喘、气逆胸闷,烦躁口渴,小便不利;或者肺痹之症不明显,但亦见小便不通,少腹胀急。治以宣肺清肺,理气化水,使肺气通调,则小便亦自利。因肺为水之上源,主一身之气,气行而水亦自化。常用药物配伍,如杏仁、紫菀、桔梗、通草配升麻等;如挟表症,则伍以解表药,如麻黄、甘草、柴胡、前胡、如挟热邪,则伍以清热药,如黄芩、栀子等,往往能不利小便而小便自通。此法如合吐法同用,亦称为“提壶揭盖”法。
3. 提壶揭盖(以升为降)
所谓“提壶揭盖”是用吐法治疗小便不通。小便不通,有因气机闭塞、升降不行而致者,朱丹溪首创此法加以治疗。他解释此法的用意是:“吾以吐通小便,譬如滴水之器,上窍闭则下窍无以自通,必上窍开而下窍之水出焉。”后人形象地比喻为“提壶揭盖”,亦有称之为“以升为降”者。如张景岳说:“多服探吐以提其气,使气升则水自降也。”具体运用,如小便不通,而见气虚证者,用参、术、升麻等,先煎服汤药,而后取吐,或就参芪药中调理吐之;小便不通而见血虚者,用四物汤先服后吐,或就芎归汤探吐之;小便不通,而见痰多者,用二陈汤先服,后探吐之;小便不通,而见痰气闭塞者,用二陈加香附、木香探吐之。盖吐以升提其气,气升则水自降,亦即气行水化之意。至于实热小便不通,当用通利方法,如八正散之类,使大便通而小便亦自通,所谓开后窍以通前窍,这是另外方法,不在此例。
4. 上病下取(脏病治腑)
上病下取的药物配伍,主要是用泻火通腑之药,以治上部诸病,尤其是实火所致的头痛目赤、口舌肿痛,以及痰火喘促等症。例如肝火风热上冲,头痛目赤,昏晕耳鸣,目中火出,大便不通,脉弦数实者,常用酒制大黄,黄连、龙胆草等,直折火邪,抑之使下,则头痛自止。方如青麟丸、泻青丸的配伍。又如风温时毒上犯,头面暴肿,焮赤作痛,咽喉肿痛,烦热口渴,大便不通者,常用疏风清热解毒,泻下实热,则胀痛均消。方如普济消毒饮加大黄的配伍。又如心胃之火上逆,口舌肿痛,口气臭秽,甚至咽喉肿闭,口腔糜烂,心膈烦躁,小便赤涩,大便不通者,常用大黄、黄连、连芩等,泻心火而泄胃实,则舌肿口糜均消。方如三黄丸的配伍。又如痰火上扰,肺气被壅,喘咳痰壅。面赤口渴,小便短涩,苔黄,脉滑者,常用大黄、青礞石等,泻火除痰,则喘平痰化。方如礞石滚痰丸的配伍。这些治法,实际是清火法与泻下法的结合,而灵活运用者,清火是苦寒直折,泻下亦是泻火并不专于下实。同时,这些病变亦往往见于阳盛火旺之体,腑实者较多,可以泻火见效,但亦有易于反复发作的。如证见脏气不足,即不能运用此法。
5. 轻可去实
“轻”是指用轻宣理气药物(亦包括药味歹而用量轻),“实”是指邪实气实。即以轻灵之药,治疗邪实气实之证。这种治疗方法,能够多方面运用于相应的病情,但大都以上焦病变为主者。如用于风寒外感的表实证,取辛温轻宣发表之药,如麻、桂与杏、草等为伍,使肺气宣通,风寒之邪随汗而解,表实证亦随之解除。这种用药配伍,与辛甘发散意义略同。又如用于风邪犯肺,咽痛音哑,喉痹肺闭者,取辛以散邪,苦以降气,如牛蒡、薄荷、马勃、银花、射干、山豆根等配伍杏仁、桔梗。叶天士常谓:“无形之邪,口鼻吸入,上窍闭塞,只宜轻清宣肺。假如清火寒降,直入肠胃,与咽中无关”。如其是寒重热郁者,可加麻黄、苏梗等以散寒邪;郁热甚者,可少加马兜铃、黄芩等以清泄肺火。又如用于肺痹,上见喘咳痰壅、下见小便不利者,取宣肺化气,如麻黄、杏仁、桑皮、桔梗、苡仁、茯苓皮等,宣通肺气,则气化水行,喘咳平而小便亦自通。又如用于动怒气逆,肝失疏泄,肺失肃降,形成肝肺俱实,一身之气上逆。证见上气喘急,胸胁膂胀,二便皆阻,所谓“肝气犯肺”之证者。取轻清宣利,疏降气逆,如枇杷叶、旋覆花、桑皮、蒌皮、杏仁、贝母、苏子、降香等为伍,能使肝气化,肺气降,而喘急亦平,胸协宽舒,二便亦通调。这是一种灵巧方法,理气而无香燥之嫌,气实在于斡旋气机者。
6. 逆流挽舟
是指用升散药物治疗下痢的方法,为喻嘉言所首创。喻氏认为,夏秋伤暑湿热之下痢,与伤寒同例,必从外而出之,即从汗先解其外,后调其内。首用辛凉以解其表,次用苦寒以清其里。如其失于表散,则外邪陷里,俱从痢出,其痢不易治。同时,痢疾是手足阳明(指胃与大肠)之病,下痢奔迫,水谷之气由胃入肠,疾趋而下,开始是少阳生发之气不伸,继而是随痢转致下陷,所以治痢泛求三阳,不如专求少阳, 生发之气升举,则水谷化生精微,输泄有度,而无下痢奔迫之苦。因此,主张用“逆流挽舟”法,即对痢疾水谷下流之病,挽之升举从表而解,犹如在逆水中挽舟上行。具体药物配伍,是用羌活、独活、柴胡、前胡等,辛平达表;配伍枳壳、桔梗,升降气机;更加人参以扶正达邪,主方即为人参败毒散的配伍。甚至对久痢下陷,阳邪陷入阴中,喻氏亦用此法,温覆取汗而愈。这对治痢来讲,是一个新辟的途径,尤其在痢疾初起,兼挟表症者,有一定的疗效。这种治法,当渊源于李东垣的以升阳方法治泄泻,是颇有启发意义的。余在临床治痢症挟热者,以银花、地榆易羌、独;气滞者,以木香、黄连相代,每多获效。此法较之见痢即导滞者,似胜一筹,但对热毒痢病情,不甚适合,喻氏亦别有方法。
7. 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的治疗方法,主要用于中焦热盛之证,如热性病过程中的高热持续不退,口渴引饮,烦躁多汗,大便秘结,舌苏苦黄而燥,脉实有力等,即阳明实热症。其热之盛,犹如釜中沸腾之势,通过泻下方法,比如釜底抽薪,则其热自退。常用药物,如以大黄、芒硝等配伍枳实、甘草,通腑泄热,使邪气有去路,则邪热亦退。方如调胃承气汤等的配伍。但须注意,这里的重点是在于以泻去热。又如上中二焦邪热炽盛,不得宣泄,心胸烦热, 口干舌焦,面赤头痛,口舌生疮,咽痛吐衄,便秘溲赤, 以及小儿急惊等,即胸郁膈热证。用大黄、芒硝与薄荷、竹叶、黄芩、栀子等为伍,使下焦得通,则上中二焦之热亦随之清泄。方如凉膈散的配伍。亦具有上述方法的同样意义。
8. 行气降气
“行气”是行散气滞,“降气”是降下逆气。这些用药配伍,均属于“理气”之剂。在临床运用行气和降气,是各有所主的,但有时亦是相辅而行,不能截然分割。常用的行气药物配伍,临床经验很多。如对肝气郁滞、胃失和降之证,见胸脘痞闷,胁肋作胀,嗳气作恶,得嗳宽舒,矢气亦畅,胃不思纳,谷入作胀等症,用理气解郁,舒肝和胃之药。如川芎与香附、佛手与白蒺藜、枇杷叶与橘叶、郁金与贝母、柴胡与薄荷、柴胡与白芍、苏梗与厚朴花等,再配伍一些姜半夏、橘皮、茯苓、神曲、砂仁、谷芽、麦芽等,这是肝胃气滞的常用药。又如对肺气郁滞,见咳嗽胸闷,咯痰不爽,咳引胸痛等症,用理气宣肺,化痰止咳之药。如荆芥与前胡、桔梗与枳壳、姜半夏与橘皮、前胡与佛耳草、苏梗与杏仁、杏仁与贝母、蒌皮与法半夏、矾郁金与法半夏、枇杷叶与冬瓜子、杏仁与苡仁等为伍,亦是肺气不宣的常用方法。又如气滞于厥阴,见少腹作胀,疝气作痛,二便不畅;妇女则经前乳胀,乳房结核,痛经,月经不调等症。用疏泄厥阴、理气调经之药,如青皮与木香、香附与乌药、川楝子与延胡、荔枝核与橘核、荔枝核与香附、川楝子与小茴香、小茴香与当归、桂枝与白芍、川芎与当归等配伍,又是肝气郁滞的常用药。
至于降气药物的配伍,如对七情气逆,尤其是肝气上逆,冲胸犯肺,发作较剧者,见胸膈闷胀,上气喘急,欲嗳不得,卧不安席,烦闷不食等症。上文“轻可去实”的方法已不适用,急则治标,必须破气降逆。药如槟榔、木香、乌药、沉香。叶天士善用降香汁、香附汁、郁金汁、枳壳汁等,调和一些兼顾正气之药。取四磨饮、五磨饮等配伍方法。或胃气上逆,见恶心呕吐,胸脘痞闷,胃不欲纳,谷入作胀,泛泛欲吐等症。治以和胃降逆。药如半夏与生姜、橘皮与竹茹、砂仁与檀香、藿香与苏梗、苏叶与川连,枇杷叶与芦根、旋覆花与代赭石等。取二陈汤、橘皮竹茹汤、旋覆代赭汤等配伍方法。如胃气上逆,表现为呃逆者,以上和胃降逆之药同样可以选用,尤其是半夏、生姜、橘皮、竹茹等,但每以丁香、柿蒂等为主药,降逆止呃。或肺气上逆,见气喘咳嗽,痰多气逆,胸膺痞闷,咽痒气塞,喉中有痰鸣音,甚至恶心欲吐等症。治以降逆平喘。药如射干与麻黄、麻黄与杏仁、前胡与白前、苏子与厚朴、厚朴与杏仁、旋覆花与苏子、桑皮与黄芩、当归与苏子、厚朴,或加白果、肉桂等。取三拗汤、射干麻黄汤、定喘汤、苏子降气汤等方法,应随病情的寒热虚实而调剂配伍。
此外,缪仲淳的吐血三要法中,有“宜降气,不宜降火”之论(其余二法是“宜行血,不宜止血;宜补肝,不宜伐肝”),认为“气有余即是火,气降即火降,火降则气不上升,血随气行,无溢出上窍之患矣。”主张用韭汁、降香、苏子等下气,配伍白芍、炙甘草制肝;枇杷叶、麦冬、薄荷叶、橘红、贝母清肺;苡仁、山药养脾;枣仁、茯神养心等。这是善于运用降气方法,并用以治疗血证者。
9. 引火归原
引火归原的用药方法,主要用于阴虚阳浮之证。这里所引的“火”,是指“浮阳”、“浮火”,或者称为“戴阳”、“格阳”。至于归原的“原”,主要指肾,因肾为元阴元阳之根本。阴虚阳浮,上见浮火之症,如面色浮红,游移不定,面热如醉,倏来倏去。伴见头晕耳鸣,或口舌糜烂;但舌质淡白(张景岳称为无根虚火之证),咽喉痹痛,而淡紫不赤(张景岳称为格阳喉痹)。或喘促烦躁,或吐血衄血。同时,下焦阴虚,见腰膝酸软,两足发凉,六脉微弱(以上二证,是与一般阴虚的区别点,亦是运用引火归原方法的着眼点),所谓上热下寒之证。治以“引火归原”方法,用肉桂或者附子,引浮火以归原;配伍熟地、山药、萸肉、五味子、女贞子等,补肾补阴,补阴以恋阳,使阳气收藏,而不再飞越。方如都气丸、镇阴煎等。亦有用盐附子捣烂,或用青盐,敷贴足心,这是外用方法。口舌糜烂,格阳喉痹,亦有用肉桂或蜜渍附子等噙咽的方法。至如“戴阳”、“格阳”之证,《伤寒论》用通脉四逆汤、白通汤等治疗,亦寓“引火归原”之意。如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是格阳于外),手足厥逆,脉微欲绝,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是戴阳于上)。或腹痛;或干呕;或咽痛;或利止脉不出者。此为阴寒内盛,格阳于外,形成内寒外热,下寒上热,而实质是真寒假热的证候。治以回阳通脉,与上述“引火归原”的用药比较,其引火之味是相同的,着重用附子。但配伍之药不同,前者配以补阴,后者配以补阳,但补阳亦是为了挽回散越于外的浮阳,使之归原处。因此,补肾、补元阴元阳之根本,大法还是一致的。
10. 介类潜阳 (养阴潜阳、潜阳熄风)
介类潜阳的药物配伍,主要用于肝肾阴亏、虚阳上浮之证,属于平肝熄风之剂。阴阳是互相协调,互相维系,处于相对平衡状态的,所谓“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如其阴亏于下,不能藏(恋)阳,则虚阳上越,浮于巅顶,出现头昏目眩、午后面颊绯红烘热、鼻孔气热,口舌干灼等症,但目不红(有时亦有浮火),头不痛,舌不赤。因为介类药物,大都咸寒沉降,能收敛阴气,潜降浮阳,常用以配伍治疗。如牡蛎、鳖甲、龟板、淡菜、珍珠、珍珠母等。根据病情轻重,配伍用药多少,有一甲、二甲、三甲等名称(其中珍珠、珍珠母等,又有潜阳镇心安神的作用)。因为虚阳上浮,是由于肝肾阴亏,不能藏纳阴气,所以用潜阳药时,又往往配伍滋肾凉肝药,这样,又称为“养(滋)阴潜阳”。常用药物,如地黄与白芍、天冬与麦冬、玄参与生地、牛膝与石斛等,一方面养阴以配阳,一方面潜阳以就阴,亦是“从阴引阳”之义。如其浮阳上越莫制,则阳气又易化风,成为风阳相煽、乘虚窜络的局面。常见头目眩晕,肢体发麻,手震肉,干恶少寐,心悸易惊等症。此时治疗,潜阳药又每与平肝熄风药同用,称为“潜阳熄风”。配伍药物,如首乌、芝麻、桑叶、菊花、天麻、蒺藜、穭豆衣、钩藤、女贞子、旱莲草、阿胶、鸡子黄等。一方面潜阳降逆,一方面平肝熄风,使浮阳与虚风相离,则阳气归原处,虚风亦自平熄。而这种潜阳熄风,又大都是与养阴药同用的。因此,养阴潜阳熄风,实质上是治疗阴阳俱虚的病情,因为阴虚是病本,而浮阳亦属于虚阳。但这种用药,与“阴虚火旺”的处理,又是有所区别的。
11. 重镇摄纳
这种药物配伍,属于“十剂”中的重剂,具有重镇安神、纳气固涩等作用,亦称“重可去怯,涩可固脱”之剂。可以治疗很多风、火、痰、气上逆,以及滑脱、崩带等病。具体运用,有镇肝熄风、镇心安神、重镇降胃、重镇纳气、固涩止遗、止汗、涩肠止泻、固崩止带等等,分述如下。
(1) 镇肝熄风:镇肝熄风的药物配伍,主要用于肝火生风、风火上逆之证。见头痛耳鸣目眩,头脑发胀发热,心烦不宁,面热如醉,舌赤,脉弦长等症。具体用药,如龙骨、代赭石与牡蛎、龟板等,重以镇逆,伍以潜降,抑其上逆之势。如病情严重者,风从火出,风火莫制,有中风之虑,则必须配伍泻火药,如石决明、玳瑁、羚羊角、犀角等平肝泻火;或者用龙胆草、黄连、黄芩、山栀、大黄等苦寒直折,所谓“实则泻其子”,但风火上逆,其病本往往是由于阴亏不能涵阳,所谓“本虚标实”,临床又多配合凉肝滋肾之药,如淮牛膝、生白芍、玄参、天冬、熟地、萸肉之类。这种用药,如镇肝熄风汤的方法。
(2) 镇心安神:镇心安神的药物配伍,主要用于邪气凌心,心神不宁,见惊狂、心悸、失眠、健忘等症。常用药物,如龙骨与龙齿,能镇惊安神;龙骨与牡蛎、龙骨与龟板,能重镇而交通心肾;磁石与朱砂,能镇心明目安神;龙骨与珍珠母,能安神定悸等。并根据不同的病情,加以相应的配伍,如养血、滋阴、益气、宁神等。方如枕中丹、磁朱丸、珍珠母丸、朱砂安神丸等。
(3) 重镇降胃:重镇降胃的药物配伍,主要用于吐逆反胃等症。常用药,如黄土、代赭石等。黄土温中,治疗胃气虚寒,呕逆吐食,甚至呕血。代赭石与旋覆花治疗胃虚呕逆,反胃,吐涎沫。具体运用,如黄土汤、旋复代赭汤的配伍。
(4) 重镇钠气:重镇纳气的药物配伍,主要用于肾虚失藏,不能纳气之证。如喘咳气逆、端坐呼吸,不能平卧,卧则胸脘噎塞,额汗淋漓,痰鸣漉漉,下肢不温;或短气而喘,动则加甚等症。常用药:如紫石英、磁石、黑锡、硫黄、龙骨、青盐等,配伍补肾药。具体运用:如紫石英与坎炁、紫石英与熟地、熟地与补骨脂、坎炁与熟地、山药、龙骨与熟地、磁石与熟地、萸肉、青盐与胡桃肉、补骨脂等,都能温肾纳气。黑锡与硫黄,又能温阳镇摄。常用方如黑锡丹、六味丸或肾气丸加磁石、青盐等。
此外,这些药物中,有的尚能壮阳暖宫,可以治疗阳痿无子、宫寒不育等证。例如紫石英、阳起石、硫黄、龙骨、牡蛎等,配伍补肾添精,或调补冲任之药。
(5) 固涩止遗、止汗:重镇固涩药,亦用于肾气亏虚的遗精、滑精、肾虚白浊,以及气虚、阴虚的自汗、盗汗等症。常用药:如龙骨、牡蛎等。临床运用,前者配伍补肾固精药,方如固精丸、桑螵散;后者配伍益气或养阴药,方如牡蛎散。
(6) 涩肠止泻:重镇固涩药,又用于下焦阳虚、肛肠虚寒冷滑、久泻久痢等症。如赤石脂、禹余粮等,配伍温中、温肾补涩之药。具体运用,如桃花汤、赤石脂禹余粮汤。
(7) 固崩止带:重镇固涩药又用于冲任虚寒、血崩、漏下,以及带脉不固、脾气下陷的白带等症。常用药:如代赭石、赤石脂、禹余粮、龙骨、牡蛎等。临床运用,前者常配伍调补冲任血气之药,方如龙骨散;挟有淤滞,则用震灵丹;后者常配伍固摄带脉,补气健脾之药,方如固冲汤。但须注意,崩漏带下有属于气陷湿胜者,李东垣别有升阳方法;亦有属于湿热下迫者,傅青主有清经、清海、易黄等方,都不在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