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观察:重度“消化不良”的茶行业 · 续
主要回答两个问题。
前文一出,就有同仁私信我:
“大家现在并非不喝茶,只是没喝到你说的那个份儿上,没喝到你的那个高度,但不能说没消耗,只是量没上去。如果真把重心放在开发喝上,真能解决当下产过剩、库存多的顽疾?”
我先举了几个例子。
首先是“发菜”。本是漫山遍野的一种野生植被,可食,但无甚功用,此前少量作为配菜出现。因与“发财”谐音,故被炒作为高档宴席之必备菜式(主要是广东),价格也水涨船高。结果呢,——放马而去,一路上发菜踪迹难觅,并已被列为国家I级保护植物。
只是理念的一个偏转(有诱导之嫌),就导致这样的结果。能说明点儿问题么?
再来看大闸蟹。国人对此是毫不陌生的,中秋至冬日,都有这美味相伴。
仅2020年大闸蟹的总交易金额就高达1000亿。还有一个数字,大闸蟹每年总产量在70~80万吨,其中最出名的阳澄湖也只能出产1200吨,占产总量的0.5%都不到(傅骏 · 美食鉴赏)。
至此插一句,奉劝某些人先别急着跑马圈地、产区保护,说什么老挝茶不是普洱茶。别真有一天自己的茶不够卖要开发老挝茶了再自己打自己的脸。
回来继续说大闸蟹。跳到地球另一端的德国,那个传说中的大闸蟹却在泛滥成灾。
满街,满地。
同样境遇的还有古巴。
要知道,在中国一对顶级的半斤、四两对蟹是能卖到人民币300元的,下一等三两半、二两半对蟹也要100元,这还是人工饲养的。人家德国、古巴满地爬的可都是纯野生的。
别说卖了,他们为什么连吃都不吃呢?甚至好像有人建议他们把蟹收集起来打碎作饲料都没被采纳。因为他们觉得不论是给人还是动物,——那东西就不能吃!
如果换作中国人的地盘上,这蟹是剩不下的……
为何会如此天差地别?——认知差异。
没见过,没吃过,更不知道它好吃,——那自然敬而远之;
不光见过,还吃过,甚至还琢磨怎么做得更好吃,——那自然剩不下。
饮食之道,魅力无穷,而现实所对应的正是那无数张亟待满足的嘴……
近些年的例子还有小龙虾,这个大家就更熟悉了,不再赘言。
吃就说到这儿,再说又该饿了。还是说我们的茶吧。
饮食之道的魅力想必已领教一二。所以问我把宝押在“消耗”上可不可行?同为饮食,想想上面的例子吧。
同时,我也顺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背后的那个潜台词——“单纯依靠品饮能否消耗掉那么多的茶?”
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只要人们意识到茶原来可以“好喝”,那么就会有人去琢磨怎么才“好喝”?怎么能更“好喝”?会不会有各种“好喝”?而这本身就是极大的消耗。而一旦发现茶可以那么“好喝”后,品饮也将是几何级数的增量。所以我并不担心中国好茶——多。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让人们先知道茶可以——那么“好喝”。
有做黑茶、白茶的朋友很开心的跟我说:
“你看我们就是在倡导把茶喝掉啊!黑茶焖、白茶煮,我们的客人天天都在这么喝,——这不就是你说的消耗么!”
的确,我非常高兴能有上游人士意识到“要把茶喝掉”这件事,而且也在为此实践。
我首先对此予以肯定!如果泡茶技术欠佳,那焖煮可能是更实用、更能导致消费,更不容易砸锅的形式,貌似也更有仪式感。同时它也满足了大众对于日常品饮操作简单化的需求。
但我还是要指出——这只是实现了适口性(甜、滑、厚),满足了“喝”这个基本诉求,还远未达到可供“品味”的高度。
在开汤理论中有述:焖煮方式的诉求是将茶体内溶物尽可能一次性充分析出,进而获得某种单一口感,很难实现我们对层次变化的追求。
而且它们还有两个相同的局限性:
一、用时过长。焖一壶茶动辄两三个钟头,煮一壶也得小二十分钟甚至更长。只卖两三款茶或许还行,两三把壶一齐焖、一齐煮也就是了,但如果客人想尝尝另外的茶,可就难操作了。总不能说,“您先出去转转,过俩钟头再回来尝……”
二、口感趋同。无论你是在选料、工艺、仓储上有怎样的别具匠心,都会在焖煮过程中有所折损,导致无法在茶汤上清晰感受茶款的细节优势。经常有人反馈给我,价值¥300的,¥800的,¥3000的,¥5000的,甚至更贵的,焖煮之后味道接近。结果呢?——买了¥300的。这就让老板尴尬了,——好茶还进不进?
100分的茶焖煮后是80分,一款60分的茶焖煮后能给个70分。这么说吧,焖煮更适合大众茶款(就性价比而言)的销售与品饮,而不适合高端茶款的销售与品鉴。
如果您就定位于大众茶品,那焖煮足矣;如果您也有高端茶品若干,那还是需要更专业的形式来呈现茶品,辅助销售。
好了,回答完这两个问题想必您也就更清楚我所谓的“消耗”战略是个什么思路了。
希望更多人能实现自己的销售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