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兰波
1.11
当年,那是一百三十多年前
兰波倏尔推开伦敦的大门
猝然瞥见透纳的暴风雨
毅然离去,回法兰西,回巴黎
在归程的蒙特利尔号游轮上
奋笔疾书而成醉舟之覆
一气呵成,他不再看,不再改
甩手于魏尔伦的桌上
概不在怀,绝口不提
当晚跳上一辆火车
翌日清晨抵达夏尔维勒家中
被吃惊的妹妹拥入怀里
兰波快乐地说到巴黎的见闻
灯红酒绿,却不及夏尔维勒的
新鲜早晨,他想起一些事
母亲烘焙面包时满屋的馨香
夜里缝制布衣时宁静的烛光
沉睡时传来清晰、和蔼、平稳的鼾声
秋末披上的棉服又滑下去又披上
挤羊奶时佝偻的身躯
急风袭来收取衣物时吹散的灰发
进餐时嘴角黏附的果酱
鼻梁上掉落的睫毛......
于兰波而言,这些无意义的组合
仿佛潜藏着一点真理
并非等待他去发掘
是在迎接他去毁灭
必须、绝对现代,兰波说
次日,雄鸡报晓前,就着月光
兰波两手空空离开了家
离开了夏尔维勒
毫不犹豫地大踏步
向现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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