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时的那些事》之十七：广平王收复两京

至德二载(公元757年)二月，肃宗驾临凤翔(今郏西宝鸡市)，陇右、河西、安西和西域各国的兵马也会聚来了，江、淮的粮食物资也到了凤翔。李泌建议先派安西和西域的兵马直奔东北，夺取叛贼巢穴范阳，彻底根除叛乱。肃宗急于夺回两京，没有釆纳。

四月，肃宗任命郭子仪为司空、天下兵马副元帅。郭子仪认为回纥(he)兵马精锐，劝肃宗多征召回纥兵。回纥怀仁可汗派儿子叶护率精兵四千多人到凤翔，天下兵马大元帅广平王李俶与叶护结为兄弟。九月，广平王带领大军十五万，号称二十万从凤翔出发。

二十七日，大军到达长安城西，在香积寺北沣水东岸布陣，北廷行营节度使李嗣业为前军，郭子仪为中军，关内节度使王思礼为后军。叛军十万在北边布陣，叛将李归仁出阵挑战。官军击退李归仁，逼近敌阵。贼兵齐进，官军退却；贼军乘势进攻，官军慌乱。李嗣业说："今天不舍身杀敌，我军就完了!”于是袒露上身，手执长刀，立于阵前，大呼奋击，挡其刀者，人马俱碎，斩杀数十人，阵中才稍稍稳定下来。嗣业身先士卒，帅领前军，各人手执长刀，如墙一般向前推进，所向披靡。

都知兵马使王难得眉头被射中，皮肉垂下来遮住眼睛。他拔出箭头，扯掉皮肉，血流满面，仍奋战不已。敌人在阵东面埋伏精兵，想从后面袭击官军，被官军侦察兵发现。朔方左廂兵马使仆固怀恩率回纥兵袭击伏兵，将他们全部歼灭，敌军士气下降。李嗣业又和回纥兵绕到叛兵阵后，和大军前后夹击。战斗从午时打到酉时(三个多时辰、约六、七个小时)，斩首叛兵六万多人，死在野外的不计其数，剩余贼兵逃进长安，喧嚣声一夜未停。

二十八日天明时，探子回报敌人已经逃走了，朝廷大军进入长安。起初，肃宗为尽快收复京师，与回纥约定：克城之日，土地、男子归唐朝；金帛、女子归回纥。这时，叶护就要求履行约定。广平王在叶护马前下拜，说："现刚收复西京，如果大肆抢掠，那么东京的人都会为叛军死守，不能攻克。希望到了东京再履行约定。''叶护大惊，跳下马回拜，跪倒在地，捧着广平王的脚说："一定为殿下直到东京。"于是，回纥、西域兵从城南绕城而过，在产水东岸扎营。见到广平王下拜的军士、百姓、胡人都说:"广平王真是华夷人的君主啊！''李俶整队入城，百姓扶老携幼夹道迎接，欢呼流泪。过了三天，留虢王李巨留守西京，率军东进，去收复东京。捷报传到凤翔，百官入宫祝贺，肃宗涕泪交流，当天就派中派入蜀奏报太上皇，并派左仆射裴冕入京师祭告郊庙庙，宣慰百姓。

郭子仪帅领蕃汉兵追贼到潼关，斩首五千多级，克华阴、弘农二郡。贼兵退保陕城。

十月十五日，广平王军至曲沃(今山西临汾)，郭子仪等与贼兵在新店遭遇，贼兵依山列阵，子仪等初战不利，被贼兵逐到山下。回纥兵从南山袭击贼兵后背，在黄灰尘埃中发射十多支箭。贼兵惊呼："回纥兵来了！"拔腿就逃，官军前后夹击，贼兵大败，僵尸蔽野。

严庄入洛阳告诉安庆绪，庆绪带领党羽连夜放弃洛阳，逃向河北。临走杀死所俘的哥舒翰、程千里、许远等三十多人。

十八日，广平王李俶进入东京洛阳。回纥兵仍要求履行約定，李俶很为难。父老们拿出一万多匹罗锦献给回纥，回纥才作罢。郭子仪派左兵马使张用济、右武锋使浑释之带兵攻取河阳及河内；严庄投降，陈留人杀尹子奇，举郡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