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趣事》之三十三：浪迹民间的刘病已

2024-05-24 19:14:53

上集说到霍光和众大臣废黜了昌邑王刘贺以后，要重新找一人来当皇帝。光祿大夫丙吉提出：前卫太子的孙子刘病已可以继承大统。

当初，卫太子刘据娶鲁国人史良娣(太子姬妾的称谓)，生子刘进。刘进娶涿郡人王夫人，生子刘病已，号称皇曾孙。皇曾孙出生才几个月，就遭遇巫蛊案。太子被逼死，太子的三个儿子和他们的妻妾都遇害。襁褓中的皇曾孙就成了孤儿，还被关进了郡邸獄。当时的廷尉监丙吉参加审理此案进驻郡邸狱，知道太子冤屈，又可怜皇曾孙无辜受连累，就找了两个谨慎忠厚的女犯人胡组和郭徵卿乳养皇曾孙，把他安置在宽敞干燥的牢房中，自己出钱给他加强营养，每天都来看望。

巫蛊案两年未结。汉武帝生了病，有望气的人说长安狱中有天子的云气。武帝就派使者分别通知京师官署，诏令将所有关押在狱中的犯人，无论罪行轻重，全部处死。内谒者令郭穰夜里到郡邸狱，丙吉闭门不接纳，说：“皇曾孙在这里。一般人都不能无辜被杀，何况是皇上的亲曾孙子呢？”郭穰守到天亮，也没能进去，回去报告皇帝，并乘机弹劾丙吉。武帝有所省悟，说：“这是上天的旨意啊！”于是，大赦天下。郡邸狱的囚犯，依赖丙吉才活下来。

后来，丙吉说：“皇曾孙不该关在郡邸狱中。”派守丞隋如带信给京兆尹，胡组抱着孩子一起去。京兆尹不接收，只得又回来。等到胡组刑满要离开时，皇曾孙舍不得离开她。丙吉自己出钱雇胡组留下来，和郭徵卿一道抚养孩子。又过了几个月，才让胡组回去。郡邸狱不再供给皇曾孙饮食，丙吉就每月买米、肉、蔬菜供孩子。孩子生病，好几次差点保不住。丙吉都让乳母带去医治，抚养十分尽力，盼他病愈，取名病已。丙吉打听到皇曾孙的奶奶史良娣的母亲贞君和哥哥史恭还在，就乘车带着孩子去杜县找他们。贞君年纪已经老了，见到曾孙十分悲伤，亲自抚养他。后来，有诏书通知送掖庭(宫女们居住的地方)养护，并列入皇家宗籍。

当时的掖庭令张贺曾经侍奉卫太子，受牵连被处予宫刑。他怀念太子的旧恩，悲怜刘病已的遭遇，奉养十分周到，用自己的钱供给，教他读书写字。十多年后，刘病已长大成人，身高八尺二寸。张贺就想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他。张贺的弟弟张安世是右将军，与霍光同朝辅助昭帝。他听说哥哥打算把孙女嫁给皇曾孙，十分不满，说：“曾孙是卫太子的后人，有幸由官府供给平民的衣食，就该满足了。不要再提嫁孙女的事！”张贺只好作罢。

当时，掖庭织染房管事许广汉有一个女儿，张贺就摆下酒席请许广汉。酒喝得差不多时，张贺就说：“曾孙已经长大成人，在下也是关内侯(无封邑的最低一级列侯)，可以作主，让他娶你的女儿为妻。”广汉答应了。张贺就托人作媒，用自家的财物作聘礼，让刘病已和许广汉女儿成了亲。

刘病已依靠许广汉和外曾祖母史家生活，在复中翁处学习《诗经》。他勤奋好学，才能超群；喜欢行侠仗义，斗鸡走狗；他生活在平民中，了解乡里中的奸邪，官吏治政的得失。他多次到各先皇的陵墓凭吊，又游遍了京城周围的郡县，曾经在莲勺县的盐场上遭受困辱。他尤其喜欢在史家居住的杜县和雩县之间游玩。遇到诸侯朝请的日子，他就住在长安尚冠里。

昌邑王被废以后，霍光与张安世等众大臣商议重立新君，光祿大夫丙吉就奏请霍光说：“大将军受武帝托付，辅助幼主。孝昭帝早崩无继嗣，大将军以大义立昌邑王；发觉立错了人，又以大义废黜他，天下沒有不佩服的。现在，社稷，宗庙、民众的命运就在将军的一举。臣私下在庶民中倾听，众位大臣所说的诸侯、宗室在位的人，没有一个在民间有声誉。而遗诏养育的武帝曾孙名病已，就在掖庭和外家。臣先前在郡邸时，他还幼小；到现在应该有十七、八岁了，精通经学，有不凡的资质，行动安详和顺。希望将军详细审察，参照占卜，褒崇宣扬，先派他入宫侍卫，让天下人明白，然后决定大计，天下大幸啊！”杜延年也知道刘病已的美德，劝霍光、张安世立他。

元平元年(公元前76年)秋，七月，霍光和群臣议定，由丞相杨敞联名上奏，“请求立武帝皇曾孙刘病己继承孝昭皇帝，奉承祖宗庙，子育万姓”，上官皇太后批准。霍光派人到尚冠里，洗沐，赐御衣，用囹猎车(轻便马車)送宗正府斋戒。庚申日，入未央宫见太后，封为阳武侯。随后奉上玉玺绶带，即皇帝位，竭拜高庙；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大赦天下。这就是后称的孝宣皇帝。

流浪孤儿登上了皇位，面临着一重重艰难险阻。请看下集《霍夫人毒死许皇后》。刘病已的故事，可参看电视剧《乌龙闯情关》。

《西汉趣事》之三十三：浪迹民间的刘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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