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荣：乡村农具拾趣｜散文
文/方长荣
【作者简介】方长荣，南京人，业余写作。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时代进步，科学发展，有多少曾经风靡、适用的手艺和器具遭到淘汰或者消失，农村尤以明显，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比较落后，应运而生的各式农具五花八门多如牛毛。随着社会的进步，曾经风光无比的乡土农具，逐渐或者早已消失，有野趣者到乡村刻意去寻找，也是踪影难寻。当下渐热的农趣馆虽能见到这些土农具，但大多是残缺不全或者是面目全非，主要是这些农具都是木制品，历经岁月沧桑能有所剩理是幸运。大家通常所见的农具都是明星农具，像水车和风车等，而一些小型农具就不见得看过，今天就来说说它们的拾趣。
乡村最有代表性的劳作就是稻谷的生产，光是从耕田到插秧再到收谷，整个过程就有农具数十种，提到农具苦衷难忘，虽为记忆仿在眼前，听我慢慢道来。第一个接触的便是犁，是专门用来翻耕田土的，大家可能在电影里看过，就是牛在前面拉，人在后面扶，中间那个带弯钩的东西便是犁。犁是用一根直径十公分左右的弯树而制，下面有块三角铁专门耕土的，紧接着三角铁的上口有块铁制斜面，是专门将耕出来的土利用牛力翻向一边。耕田者在农村被称为“把手”别看他们耕田时毫不费力且悠闲自得，有时还哼着小调，其实，耕田绝对是门技术活，并非人见人会，特别讲究平衡力，耕深了牛拉不动，耕浅了不利种田。我曾经不服，跳到田里亲历扶把，结果是东倒西歪、深浅不一，对我的无技老牛也气得直摔头，我挥起鞭子想吓唬它，不料这个畜生也会玩我，一使力，当场给我弄了个嘴啃泥。
耕好田接着就是耙田，将大块的泥土进行破碎，其工具就是牛耙，牛耙是用方扁木做成的矩形。以前后两根长二米、宽十公分、厚五公分的木板，两端用木板连接，中间为八十公分的空洞，前后木板下全是铁刀齿，间距八公分左右，前后木板上的刀齿为错开式。后面木板上面还有个铁环，系着一个米把长的绳子，别小看这个绳子，作用非同一般，它不仅起着平衡作用，也是使用人的安全带，还有把握方向的功能。使用时人站在上面，主要是增加重量将土破碎，还是老牛拉着，来回几趟便完成目的。小时候觉着好玩，总是在父亲劳作时，自告奋勇的站在牛耙上，尽管弄的灰头土脸，依然是乐趣不减。
爬好田就开始放水，由于田里坑洼不平，插秧前需要进行平整，而平整的工具就叫“木抄”木抄是用一米多长的圆滚木制成，直径大概在十几公分左右，下口是排列整齐的铁钉，露出十公分左右，上口有木扶手，高度八十公分。仍然是老牛拉动，不过使用时，还要在下面放一根三米长的木杠，这样就能将水田平整如镜，因为看着大人在水田里推来推去，颇觉有意思，也曾想潇洒一把，无奈看到大人腿上爬着数条蚂蟥才作罢。
接下来就是拔秧，虽然多是女同胞的活，但也不是没有讲究，拔出来的秧必须有秧门才好使，否则秧把打不开，不但影响插秧的速度，而且会直接影响到秧苗的成活率。拔秧的工具只有一个，叫“秧马”，通常被称之为“大洋马”虽是木制品却有十分的技术。底部是个船型木板前翘后平，有四个凳子腿，但上部不是木板而是四块带弯的木条，人坐在上面不但舒服透气，且不会陷入烂泥中，前后移动只要屁股一用力就随心所欲，十分灵活便当，所以，你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
插秧虽无农具，却有道亮丽风景，一大群人着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全部伏着腰一律后退而行，面朝黄土背朝天，双足移动秧成行，田头满是千姿绳。因为插秧需要带线，此线俗称“栽秧绳”就是塑料线，就是这个挽栽秧绳的线板，被农民做的是千姿百态、花样百出。当秧苗长到一定程度时就要打秧草，打秧草的工具叫“乌头”，下面是个五十公分长的船型镂空木制品，下口是带槽形的铁齿，同其它农具有所不同的是该齿非尖形，而是上下一样大小的扁齿形，上面有一根二米五长的竹拉杆，端部有一榔头形的木把手。此农具主要是给秧田除草，并给秧苗的根部进行松土。这中间还有个大型农具叫“水车”也是木制的，取水专用，因有拙文《乡村水车》在此就不重叙述。
收割稻子时绝对不是用镰刀而是锯镰刀，上面带有锯牙齿，比镰刀要小许多，镰刀主要用于砍草和割麦。稻谷的脱粒开始是人工掼，纯力气活，就是人工捧着稻谷在掼桶上使劲掼，直到掼干净为止。掼桶是用五公分厚的杂木做成，其状犹如“斗”上口有二米，下口一米二，十分笨重，如果经历过此项劳作，哪怕是见识过就能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后来就有了打稻机，千万别以为是什么机械，其实还是土农具，就是比人工速度要快点，将原来的掼桶改为长方形，要轻了许多，里面设置一个带齿形的滚筒，外面再用轴承连接，再设置一个踏板，人工踩踏板就会带动滚筒，要省去很多力气，简单适用，工效也不差。再后来就是大家知道的机械化了。
当稻谷上了场，也有很多特制小农具，有一种大家肯定见过，就是石碾子又称石滚，石滚有二种，一种是带齿的，一种是光面，两样东西都是用来碾压谷场的，有很多人误解为是碾压稻谷的。打谷场上有很多小农具都有针对性，比方抛稻板，制作简单，专门用来抛扬稻谷的，那时候还没有风车，要想把稻谷弄干净，唯有抛扬，后来才有风车。除了抛稻板外还有翻稻板，这个农具是专门用来翻晒稻谷的，另有一种板内农具叫“拖稻板”为两人使用，拖稻板是专门用来堆放或散开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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