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挂满窗帘】/ 蒋仪洁
阳光挂满窗帘
蒋仪洁
清晨，小鸟的几声啾鸣催动了万物的悄然复苏，一抹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阳光，以春意般的朦胧静静地挂满了窗帘的边边角角。我惊异地发现满窗的阳光竟然如此玄幻迷人，恰似七彩魔笔勾勒出如诗如画般的绚丽织锦，带着朝霞的旖旎、山野花草的清香、堤岸柳芽的新绿和沃野泥土的气息，如潮水般一波一波荡漾开去。
我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惊动了满窗的阳光悄悄地滑落，轻轻起身沏一杯清茶，任由带着茶香的雾气在阑珊斑驳的光影中缓缓升腾，悠悠迷幻成一幅动感的绝美画卷。
暖阳下，几朵含苞待放的君子兰想挣脱绿叶爱怜般的挽留，极力探出娇媚的头颅，欲留清香满乾坤。几盆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撒欢似的媚眼对望，片片绿叶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欲滴，共同烘托出春日的靓丽身影。
几只鸟儿展翅向着朝霞的方向渐飞渐远，不一会儿在晨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星星点点如雪的樱花纷纷扬扬，丝丝缕缕清香淡雅、沁人心脾，客舍青青柳色新的千年古都处处绿意萌动、繁花似锦。
我于心旷神怡中蓦然发觉挂满窗帘的阳光少了几许，不觉抬眼望天，远处风生风起、云卷云舒，瞬息的变化莫测大概就是春天最原始的秉性。不一会儿乌云四合、黑云压城，街道上车辆疾驰而过、路人行色匆匆。天似穹庐，铅灰色的云层随风翻滚，整个古城像压了一个巨大的铅盖，一切显得那么沉闷、茫然而又猝不及防。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须臾，硕大的雨滴率先从密云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厚实的城墙上，瞬息溅起朵朵飞沫。尔后骤雨飞花般洒落，天地很快交织在一起。
窗外梧桐更嫌雨急，刚吐绿的新叶，从未亘久地感知春的气息，猝然被凄风冷雨敲打的惊慌失措，屏息凝神蛰伏于枯枝败叶之间，枝头对唱的鸟儿早已急归旧林。此时，小窗与古城一样连同窗外所有的缤纷景色一道迷失在风雨中。
我不觉黯然神伤，小窗的这抹暖阳是否依然会那么温馨，倾情馈赠所有的光与热给香气四溢的君子兰和那簇拥着竞相绽放的无名小花，是否依然故我地与雾气氤氲的茶香一道涂抹一帘春色。
同样，我也寻思着小窗挂满的这一帘暖阳是否就这样永远随风雨悄然而逝，像那溅起的雨沫苍然迷失在秦砖汉瓦的缝隙中轮为一抹铅灰色的梦魇，像窗外绚烂的樱花一样随风凌乱成泥、像清丽俊逸的海棠花在冷雨中落红无数、像含苞未放的栀子花一样喘息于花蕊之中而落残了整个春天。
疾风骤雨不断荡涤着历史的尘埃，洗劫着古城的角角落落，一切显得凌乱不堪，唯有千年的古城墙风雨不动安然如山。雨渐渐地小了，城市的轮廓逐渐显现在薄如蝉翼的雾气中。铅墨色的云层渐渐消退，一道美轮美奂的彩虹悬挂天际，阳光穿过云层尽情洒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素雅的樱花清香。
居民顺时而动，万物向春而生。车水马龙的景象再次浮现于古城的街头巷尾。此刻，我欣然发现挂满窗帘的那抹阳光依旧春意盎然、春光无限，一帘阳光正映照着一个欣欣向荣的春天。
作者简介：蒋仪洁，文学爱好者，陕西榆林人，现任国家林业和草原局驻西安森林资源监督专员办处长。散文《美从祁连来》、《再读陕北》、《朔北的风》见诸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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