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惨案:洞房之夜新娘因诗失身,含恨自缢,包公对诗接案查真凶
查宜娶附近村子里一个叫尹贞娘的女子为妻,婚礼甚为热闹,到黄昏时分,客人才渐渐散去,一对新人入洞房歇息。
洞房花烛,查宜按撩不住兴奋之情,拥抱住贞娘,准备脱衣共度良宵佳景,不想那尹贞娘竟躲避开他,说:“郎君,你从小就苦读诗书,为的什么?还不是为发愤励志,将来某一天成就学同,扬名显亲吗?今日良宵,怎么可以没有―句话就解衣而寝呢?”
查宜不知道贞娘是什么意思。
贞娘又说:“妾先出一句诗,郎君如果能够随口说出下句,妾便与君成天地之好;如果你才力不济,对不出下句,那么,郎君最好还是赴学读书,今天晚上,恐怕就难于如你的愿了。”
查宜心里尽管觉得突兀,可认为贞娘的话也有道理,沉吟半晌,便让贞娘出题。
于是,贞娘吟出了这样一句诗:点灯登阁各攻书。
查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可以对应上的诗句,不觉脸上有了惭愧之色。查宜是个极要脸面的人,遇此窘况,深深恼恨自己平时用功不深,便决定辞别妻子,到学校教室去温习功课,贞娘没有阻拦。
学校离这里不远,查宜打着灯笼,一会儿就走到了。校内空空如也,只他一个人坐在案前,苦苦温习。
这时,恰巧有―学友从窗前经过,见是查宜在里面,觉得非常奇怪,隔窗问道:“你今天晚上洞房花烛,正是和新娘欢会行乐的日子,怎么一个人孤单单坐到这里读书来了?”
这学友平时和查宜也是知交,因此查宜便将妻子所出诗句告诉了他,并说今夜要对答出下旬,才回去同妻子欢愉。学友哈哈一笑,没当回事儿,径自去了。
不想这番话却被―个叫郑正的人听到了。这个郑正平时为人便极不正派,一听这话,认为是个可乘之机,便匆匆赶往查宜家中去了。
那贞娘自从查宜走后,心里正有些后悔不该如此难为丈夫,正眼睁睁地盼着丈夫快一些回来,郑正进来时,屋里很黑,她也未及分辨,一心以为是查宜回来了,心里万分高兴,但嘴上却又问道:“郎君刚才因为对答不上来,走了,这么一会儿又回来了,莫非是寻得佳句了?”
郑正匆忙宽衣解带,并不回答。
贞娘以为玩笑开得太重,丈夫恼了,便不敢再问,很顺从地投到郑正的怀抱里。一直到天快明时,郑正才恋恋不舍地从贞娘身边溜开。
天明以后,查宜才回家来,见了贞娘,先施一礼物,说:“昨夜娘子口出佳句,小生学问浅疏,不能做对,甚为惭愧,有失奉陪。”
贞娘说:“你昨天跪上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怎么又说这话?”
查宜便将自己在学校用一夜苦功,终于得出对应佳句等一一道来,并且极其声色地诵读了那句对诗。
贞娘哪里有心再听?她细细回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回想与她恩爱的那个人的体态举止,断定自己的身子被歹人污辱了,如五雷击顶一般,几乎使她悔痛昏晕过去。
良久,贞娘对查宜说:“妾为君妇徒名而已,部君前程万里,从今以后,你要发愤读书,谋个好前程,千万不要顾恋妾吧!”
说罢,即趁人不注意时,在屋内悬梁自尽。
过了一会儿,查宜从外面回来.在屋内发现了自缢的贞娘,赶忙唤来邻居,紧急进行救治,但是,终因时间过长,回生无望。
查宜不知贞娘为什么新婚伊始突然自杀,悲痛得几次晕倒在地上。
这件事自然被临安县衙知晓,作为一个疑案,调查了好几个月,真是所谓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查宜发现贞娘失贞,百般诘问,贞娘才悬檗自尽;有的说是屋子风水不好,才导致贞娘自缢的,还有的说贞娘是邻居甲乙丙丁所谋害……一时间,临安城里沸沸扬扬,然而终于没有认定在一个结果上。
对于查宜来说,这更是一个理不清的灾难性事件。
所幸的是,临安县知县并来根据那些街谈巷议将他拘捕,他果真依妻贞娘的话所行,苦心读书,也算对妻子的一点感念罢。他相信老天有眼,案情终有一天要大开的。
这一年八月中秋节,包公巡行到临安县,在临安县住了些时日,本县知县怕包公怪罪破案无能,因此没有把这件未决之案禀告包公。包公深居简出,也未知晓。
包公所居庭院内有一棵梧桐树,树叶茂密,树下荫蔽,且有石桌石凳,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包公让人将虎皮交椅移到树下,在这里赏月消闲。忽然,包公来了雅兴,想吟几旬诗,于是先出了第―句:移椅倚桐同玩月。
却无论如何想不出下句了。
第二天,包公邀请本地学子数人同到庭院梧桐树下。谈天论地,热闹非常。包公想到昨日那首没有做下去的诗,便向众人说了,征求下句。在这些学子们中间,正有查宜。
查宜自然知道本县没有把贞娘缢死一案据实察告包公,他曾经想向包公直陈,怎奈衙门管束甚严,无以得见,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于是,他站起来对包公说:“大人诗句极佳,何不对'点灯登阁各攻书’?”
话音未落,众学子均脸上失色,包公马上感觉到了在这不言之中有件什么事情。包公诈道:“这句诗大有可取,但是,我怀疑这句诗不是你做的。”
众学子面面相觑,皆赞叹包公料事如神,便七嘴八舌将查宜遭遇的前后事情据实说了。包公沉思良久,决定尽快将此案搞个水落石出。他谢辞众学子,独独留下查宜,详细询问了查宜与贞娘订婚、娶亲以及出事那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查宜一一据实禀告,甚为仔细。
良久,包公说:“我现在做这样的猜想,你看有没有道理?我想,那天晚上你回学校读书之时,一定有一个卑劣之徒知道了你当夜不回,所以,以你的身份与你妻子宿歇,污辱了她的身体。你妻子羞愧不已,所以才自缢身死,你以为如何?”
查宜不敢断定,只提供线索说,有一知心好友曾隔窗问过他为什么新婚之夜不与新娘欢会行乐,反而孤独一个人到此读书的话。
包公左右盘查了这个人,很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包公让查宜再说,同学当中,有没有在那几天出现反常的?
查宜忽然想起,贞娘死后,所有同学俱都来到家中安慰他,唯独郑正,出事当天即远走百里之外亲戚家,一个月以后才回来,见到查宜总是躲躲闪闪。查宣将这些情况也对包公说了。
包公认为案情已有眉目,不觉大喜。
第二天,包公即差公牌将郑正拘唤到堂审问。包公先不发问,只是细细道来郑正做案情由,竟分毫不差!
郑正以为上天长了眼,所作所为无不知悉,知道抵赖也没用,于是,跪伏着把前后情形部招了。包公取了供词,即将郑正以因奸致死罪论处,押往法场处决。
临安县内又一次沸沸扬扬起来,都道包青天断案如神,拖了几个月的案子,一夜之间即审明了,众人无不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