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时代】小猫咪咪（二）/马振国

刊头题字：贾永爱

文/马振国

前些日子，老伴从外面抱回来一只小猫，至今已有三个月了。

刚来时，小猫非常瘦弱，只有一拃多长，而如今已有一尺多长了，身体也变得强壮多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已经从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变成一个壮实的半大小伙子了。我喂养得十分尽心，只要碗里没食了，立刻给添上猫粮，水碗里水也不断，小猫吃得肚子鼓囊囊的。它的精力越来越旺盛，成天跳上爬下的，老伴常说，这猫娃子再不能养了，将来越来越大，要祸害人呢。

小猫原来很乖爽，我的二女儿成天抱在怀里不松手，时间长了，小猫很不耐烦，便用爪子挖她的手，虽是轻轻地抓，但手上也留下血道道，老伴更不愿养了，只好商量着送人了。

一天，我女儿的二舅从农村来，说起小猫，他说他想要，于是便决定送给他去喂养。

平时说要送人，但到了真正要送人时，我又有些舍不得了，这个小猫非常聪明，虽然在家里呆得时间不长，但和人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它就象我的一个孩子一样，每天我从外面回来，它便一趟子跑来迎接我，用两只前爪抱着我的腿，还把身体在人的腿上蹭来蹭去，表示亲热。晚上我起夜时，它也跑来，爬在我的腿上，用它那毛茸茸的皮毛蹭我的光腿，给人一种绵软舒适的感觉。它的生活也很有规律，非常讲卫生，上厕所时便去我给它准备好的铁盒子里，处理完以后便用爪子刨猫砂掩埋起来，室内一点也闻不到气味。它非常好奇，不管你干啥，它都要参与，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它也很淘气，不叫它去的地方，它总想去看看，没人时跑进我的寝室里，把桌子上的钢笔、书弄得满地都是，还把钢笔叨在嘴里，放在地上用爪子扒拉着玩，好多小东两都被弄得滚到沙发下面了。因此我便把寝室的门关严，但它更加好奇了，只要一开门，它马上从门缝里钻进去，你喊上一声“出去”，它又赶快钻出来，故意和人淘气。老伴怕它上案板和餐桌，便把杯子和碗都扣起来，怕它用舌头舔，不过教育过几次后，它也记下了再没上过。

我有时非常怀念农村的生活，人说“家有三件宝，鸡叫狗咬娃娃吵”，是一副农家乐的生活场景，我们跟前现在也没有小孩子了，城市里面更没有鸡叫狗咬的生活，家里只有养的两只小鸟，现在有了小猫，也算是有点生活气息了，但刚养乖了，又要送人，我真有些割舍不下了。

但老伴的态度很坚决，反复说，猫娃子将来长大了不好养，除了淘气外，每月还要花几十元钱的猫粮猫砂费，很不划算。另外，她对猫狗的毛发过敏，养到春天小猫要褪毛，到时候满房子都是猫毛，她闻上就会感冒。原来她到我女儿家去时，就因为猫毛过敏，得了感冒，住了好多天院。还有一条，这小猫是母猫，将来下上一窝猫娃子又咋办呢？这都是不可辩驳的理由，最后我只好同意了，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但要送人，也要送个好人家，决不能叫它受罪。我女儿她二舅家在农村，院子里又宽敞，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小猫过去后生活更自由，农村还有老鼠。小猫也可以锻练抓老鼠，恢复它的天职本能，这样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也放下心了。

小猫要走，我心里就像自已的女儿要出嫁一样，割舍不下但又无可奈何。我怕小猫刚去农村，生活不习惯，农村没有卖猫粮的，她二舅说，他可以喂肉，喂饭，但小猫吃惯了猫粮，一下不能改变生活习惯，于是我又去宠物商店，买了一公斤猫粮，叫他回去后，每天喂一些猫粮，再喂些别的食物，慢慢改变生活习惯，我把小猫上厕所的铁盒子和剩下的猫砂也装上，老伴说，农村院子大，它可以到外面上去，但我觉得，小猫在室内上厕所也习惯了，这也得慢慢改变，总之，我把它去了以后的生活细节都考虑到了，都做了相应的准备。

但怎样把小猫拿回去呢？这也是个问题。我想了个办法，找一个纸箱子，装在里面，外面用胶带缠上，它便出不来了。于是我从商店要了一个和小猫身体大小差不多的纸箱子，怕它在里面憋气，用剪子在边上凿了几个洞，这样它便不怕捂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小猫出嫁了。

过了两天，她二舅来了，吃过饭，他要走，于是我们把小猫装进预先准备好的纸箱子里。可能它知道要把它送走，说什么也不愿进去，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硬把它塞进去，赶快缠上胶带，没想到它又从缝隙中伸出头来，几个人再三再四，才把它按进去，再赶快缠胶带，终于使它就范，它没办法了，只好在里面叫唤。然后她二舅拿上准备好的猫粮和铁盒子、猫砂铲（捞猫粪便的）等物，我亲自送到公交车站上。没想到公交车司机不叫带猫，我再三说是个小猫，但司机说，你不知道国家的动物防疫法吗？没办法，只好下来，坐上出租车走了。

送走小猫回来，我心里空落落地，就象送走了自已的孩子，又象女儿出嫁了一样，没想到人老了，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回想起小猫在我家生活了三个月的场景，那一幕幕就象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翻滚，“月有阴晴园缺，人有悲欢离合”，猫虽然不是人，但它能和人建立深厚的感情，人和人有分离悲伤，人和猫也是一样，分离聚合，悲伤欢乐，这就是真实的生活。去吧，小猫，祝你有一个好的归宿，愿你在农村生活得更好。她二舅也是个老好人，老伴刚去世，孤身一人，正好有个小猫做伴，他决不会亏待你的，过些日子，我会去看你的。回到家里，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轰轰烈烈的一场养猫运动就这样结束了，于是我拔笔写下了这一篇叫人看了有些可笑的文字。

晚上，我又放心不下，给她二舅打了电话，问小猫回去后的情况，他说，你放心，平安到家啦！把它从纸盒子里放出来，它便东闻闻，西跑跑，他们家房子多，小猫挨个串了个遍，它在熟悉环境呢，而且上厕所的地方也安排好了，它还上了几次呢。小猫也把他认下了，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听了以后，我才放心地睡下了，但眼前总是浮现出它那圆圆的双眼，似乎有些哀怨地望着我，好像想说些什么呢！

2021年10月24日

（本图来源：伏保军）

作者简介

马振国，汉族，昌吉州作家协会会员，1947年出生于奇台，退休教师。于70年代开始创作，历年来在新疆人民广播电台、新疆经济报、昌吉日报、回族文学、古城文学、奇台文史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200余篇，于2018年集结成册《耕耘记-----马振国文集》。作者兴趣广泛，爱好读书、写作、乐器等。

顾问：王晨  马振国  赵彦虎  马建芝

编辑：马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