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女须生 谭元寿师叔王则昭演唱《上天台》,唱词不同于现在的流行唱法。戏曲评论家刘新阳独到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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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剧由张伯驹先生传授。根据孙养农先生《余传》回忆,余叔岩平日鲜唱此剧,只在堂会唱。又据刘曾复先生讲解,余叔岩曾在一次堂会上演出此剧,重新设计了唱腔,并且词句宗谭派,与今多不同,现在流传的此剧流行唱法多为言菊朋与李少春的路子。此段中垛板的孝字应在年后,在年前的属于孙派唱法,与谭派不同。附唱词:

王离了龙书案把皇兄带定,
有寡人传口诏细呀听分明。

都只为那牛藐屡犯边廷,
姚皇兄去征讨统领雄兵。

又谁知叛逆贼甚是狂狞,

用诡计将皇兄围困边廷。
多亏了小爱卿少年英呐俊,
一杆枪救皇兄得胜回京呐。
孤封他平南王金呐殿畅饮,

他二人在金殿结下仇恨,
次日呀里将太师剑劈府门呐。
一来是小爱卿刚强逞性,
二来是郭太师误国欺君。
今早朝郭娘娘启呀奏一呀本,
求寡人斩姚刚把父冤申。
孤岂肯行无道坐视不论,
孤岂肯宠嫔妃是非不明。

因此上孤传旨亲自查问,

宣皇兄上金殿细说详情。
登基时孤也曾把免死牌赠,
姚不反汉,汉不斩姚在万古留名。
孤避难走南阳东呃逃西呀奔,
白水村遇皇兄扶保寡人。
孤念你老伯母悬梁自尽,
孤念你三年孝、改三月

三月孝、改三日,

三日孝、改三时,

三时孝、改三刻,

三刻孝、改三分,
三年、三月、三日、
三时、三刻、三分,

永不戴孝你未报娘恩呐。

孤念你为国家心血用尽,

孤念你为国家昼夜辛勤。

孤念你诛苏献乾坤重整,

孤念你灭王莽社稷重兴。

孤念你草桥关把满营带正,

孤念你领人马威震边廷。

孤念你幼年间东荡西除,南征北剿,昼夜杀砍,

马不停蹄,到如今,鬓发苍苍,卿还是忠呃心耿耿,
孤念你是一个开国的老臣。

孤念你生三子把二喏子丧命,
孤念你剩姚刚一脉后根呐。

将姚刚发湖北国法明正,

事平后出赦旨再叫他回呀京。
劝皇兄你且把愁眉展尽,
劝皇兄你那里宽放忧心呐。
劝皇兄进宫去在娘娘的台前把好言奉敬,
劝皇兄受屈情你为的是霸林。
适才间卿奏本王已允准,

寡人戒酒我不听谗言,

岂斩你这开国的元勋,

孤是一个有道的明呐君

叫一声姚皇兄,子匡伴驾王,孤的爱卿,
休流泪、免悲声、放大着胆,

戏曲评论家刘新阳老师的独到点评:

王则昭先生《上天台》的说戏录音很珍贵,此版本和刘曾复先生所传的版本大同小异,反映出从余叔岩到张伯驹一脉相传的余派风格《上天台》的格局,也和今天常见的言派、李(少春)派此戏唱词、唱腔风格迥异,充分显现出“十戏九不同”的魅力和道理。

但这种号称“一百零八句”的唱段与京剧早期尚未脱离“地方性”不无关系,见仁见智地说,可能不如李少春的版本简洁明了。原因有三:1、唱腔冗长,会给演唱者嗓音、精力上带来更大的考验。2、唱词在“翻瓤子”的过程中,难免有重复和交代性的水词。3、就【二黄】的唱腔旋律而言,根本无法保证在这么长的唱段里的旋律不重复,弄不好就是“一道汤”。好比像卢胜奎“超长版”的《空城计》唱词,我很难想象在那么长的【西皮慢板】唱腔里,【慢板】的旋律会因唱词的冗长而变化无穷。因之,后人做了精简变成十句,直至谭鑫培时代定型,未尝不是一个简练和精化的过程。

当然,无论是余叔岩、张伯驹、刘曾复、王则昭,这一版的《上天台》仍有其艺术、历史和文献的价值,它代表着一个流派中一个剧目的独立风格,代表着一个剧目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版本,也帮助我们勾勒出《上天台》这个剧目在历史发展和流变中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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