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沫特莱:第一个发现鲁迅身体状况不好的人
1936年10月19日,著名文学家、思想家,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先生病逝于上海。
鲁迅先生从发病到病逝,时间持续近十个月。鲁迅生病之初,无论家人、朋友,还是他自己,都没有觉得病情很严重,甚至严重到会夺去他的生命。然而,有一个人却早在鲁迅发病前几个月,便察觉到他的身体有问题,并建议他应立即去疗养。这个人,就是美国著名进步作家、记者史沫特莱。
艾格尼丝·史沫特莱(1892-1950)
1928年,史沫特莱以《法兰克福日报》特派记者身份来中国上海工作,与鲁迅、茅盾等文化名人交往密切,并深受他们的进步思想影响。抗日战争爆发后,前往延安,采访朱德等中共领导人,写下记述朱德生平的《伟大的道路》及大量的小说、杂文,向西方介绍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1941年因病回国,受到美国政府迫害,后流亡英国。1950年5月,病逝于牛津。
1935年苏联“十月革命节”的前后,上海苏联领事馆招待少数文化人看电影,中国方面有五六个人,茅盾、鲁迅和许广平都去了。史沫特莱也在应邀之列。那天晚上,鲁迅先生精神很好,还喝了一点酒。电影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闲谈,史沫特莱突然神情严肃地对鲁迅说:“我觉得你的身体很不好,你应该好好休养一下,到国外去休养。”
鲁迅以为她喝多了,笑道:“我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非好好休养不行呢?”史沫特莱很认真地说:“直觉。我说不上你有什么病,可我凭直觉知道你的身体很不行!”
第二天,史沫特莱特意去找茅盾,恳请他劝说鲁迅出国休养,并说:“鲁迅若不及时出国休养,还能再活多少年,很成问题;如果出国休养,则一二十年还是有把握的。”大概为史沫特莱心诚所感,鲁迅最终接受了她的建议。这年年底,当史沫特莱将一切事宜接洽完毕(为鲁迅安排的疗养地是苏联高加索),问鲁迅何时动身时,鲁迅却说暂不打算出去,并说自己不一定有致命之疾,只是年龄关系,有些衰弱而已。
应该说,史沫特莱的直觉非常准确。然而,当时却没有一个人重视她的“直觉”,无论鲁迅先生的战友和亲人,还是鲁迅先生本人,正如茅盾先生在《为了纪念鲁迅先生的六十生辰》中所说:“在一九三五年如果有人说鲁迅不久于人世,那一定会被视为'黑老鸦’。鲁迅自己从未说他身体不好,人家看他也很好;他精神抖擞的战斗着。”
不幸,却偏偏被史沫特莱的“直觉”言中。1936年2月底,鲁迅便卧病在床,此后一直不见好转,竟于10月19日离开人世。如果鲁迅当初能听从史沫特莱的建议和安排,去国外休养或治病,或许就不会那么快病倒,且不治而逝。
鲁迅先生当初之所以不愿出国休养,除没想到自己会病入膏肓外,主要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生活的祖国和为之奋斗的事业,因为他始终是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