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诗】易双苟《父亲的影》 (外二章)
【作者简介】易双苟,湖南邵阳人,1969年生。喜爱业余写作,现居广东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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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影
小时候我比您高,因为我骑在您的肩上,我在数白云的重叠,您却代替了我看路的那双眼睛。驮着的是希望,压不弯您的脊梁,握着线,随风筝起跑。
喝酒的时候,我在你胡子底下,仰望您咀嚼岁月的骨头,喉节跳动吸引了童眼,把无数个故事刻在您的手臂。带辣、怕烫总是经过您那口车站,但我还是哇哇地、连同眼泪逗了您开心!
学校,是我第二个家。送我的次数写满了木墙,风雪雨的路呵!是您心头的牵挂,进入校门,您才收起视线。放学的钟声,在风雨里,从古老的土墙缝隙里传来,您放下手中的锄头或镰刀,沾满泥巴的赤脚裂开了血痕。雨伞下,我才看清您两鬓如霜的岁月,儿女磨瘦了您的年龄,用晒黑的皮肤做我们的外衣,无法读懂父亲谱曲的歌。
我的理想并不如愿,重踏了您的脚印。地球和黄土,田野和空山,您说:“不论那种职业,都有快乐和幸福,你要握住方向,照样精彩”!农闲的季节,我背着谈谈的乡愁,父母的思念,列车重载,驶向南方。
在一个午后,惊雷和闪电,父亲病故的消息,从手机中传来母亲的哭泣。父亲走的时候,还念着我的名字,想见我最后一面!
火车没有声音,一路滑行。在我泪花中,模糊了视线,好像父亲的影儿就在车上。
听见你心碎的声音
夜已到深静,你独自还在啧叹昨日的忧伤。窗外明日的淡雾悄悄布满玻璃,隔时滴下积聚的水珠,像时钟奏鸣。三月的寒意,随着你那颗受过伤的心,在黑幕的夜空寻找那流星划过的痕迹
。你的影子已瘦,相思已枯,整理旧念想放火烧尽,留下灰渍和飘飞的青烟,证明我的清白!
你在我的书台,无意间发现一封情书,每一个字眼像针刺痛了你的脊恋,你对我的热情心灰意冷,背对着我好像在忏悔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凝视远方,久久不语,解不开你心中那个结!我俯在你抖动的肩上,能否再理我,还想你领我去你一次故乡。
那封信是段历史,但我们并否越过,我们为了事业,才把思恋靠在一边。痛的那个秋天,他为了火中救人与我永别,我想对他一份真诚的怀念,把他这封信放在书架,永远记住他,对人类无私的奉献!
你一百八十度的转身,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哭了,此时,我好像听见你心碎了的声音!
打工的路
行包中,塞满了母亲的挽留,妻子的叮咛,两个儿子惊讶的眼神。匆匆踏过门前鞭炮的纸屑,闻着还没散尽的上空黄土气息和硝烟,妻子送行半里的思念,元宵节的前一天,村口挥别!
春已到,冬意未退,从南边吹来一丝温暖没老的风寒,妻子忆起了信封上忘了写牵挂。转身像疯一样,拿昨夜枕头边折叠好的那件毛线衣,捂在胸口,祈祷常相守。车轮最后的半个圈,滚
出了妻子孤单的无奈,无力的挥手,湿了我的远行,愈加对她的想念!
南方陌生的城市,用怀疑眼光打量从农村来的劳力,沉默在第一个黑夜。路灯下翻看旅途的累,脱下那双沾上故乡黄泥的解放鞋,放在枕边,再想回忆昨日在家的温馨。也许是我吵醒了城市,一夜未安!
五天的时光,是多么漫长!总是坐在路旁板着手指头在算。繁华与孤单,思念和心痛,写满了日记。在我对城市失望的第六天,风雨、雷电辟开了我的蓝天,第一个工地决定了我的命运。
在最累的时候,拿出全家合影照片,还有妻子初恋的信稿,这些动力驱我前行。
快到故乡雪花飘飞的季节,我向妻子邮寄了回家过年的喜讯,母亲每天在村口用手打个罩,往我回家的方向张望。等到的那一天,我会牵着母亲的手,当一回她离不开的那根拐杖。
也许今年的鞭炮纸屑比去年更厚,年味更浓,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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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