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胆巴碑》:用笔犹饶风致而神力老健,古劲绝伦,品属第一
《胆巴碑》,全称《大元敕赐龙兴寺大觉普慈广照无上帝师之碑》,又称《帝师胆巴碑》等。纸本墨迹,赵孟頫撰文并书,约书于元延祐三年(1316)。纵33.6厘米,横566厘米,篆额书6行18字,碑文行楷125行,满行8字,共923字。现藏故宫博物院。
《胆巴碑》局部
《胆巴碑》结体秀美,法度谨严,丰润婉通,神采焕发。《清河书画舫》云:“赵子昂楷书《胆巴帝师碑》卷,真迹,上上。笔意略同《玄妙观》,三碑皆出李泰和家法,古劲绝伦,品属第一。”杨岘跋称:“吴兴书此碑时年已六十有三,用笔犹饶风致而神力老健,如挽强者矫矫然,令人见之气增一倍。”
《胆巴碑》主要叙述了帝师胆巴的生平事迹并于龙兴寺建碑事由。据《元史·释老传》及碑文记载,胆巴,一名功嘉葛剌思,是西番突甘斯旦麻(今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人。“童子出家,事圣师绰理哲哇为弟子,受名胆巴。梵言'胆巴’,华言'微妙’”。“至元七年(1270),与帝师巴思八俱至中国”。巴思八,吐蕃萨斯迦人,又译作“八思巴”,是绰理哲哇的大弟子,“乃圣师之昆弟子也。”中统元年(1260)封为国师,曾奉命创制蒙古新字,即八思巴字。《元史·释老传》载:“(至元)十一年(1274),(八思巴)请告西还,留之不可。”
八思巴西还后,胆巴于五台山建立道场,“帝师告归西番,以教门之事属之于师,始于五台山建立道场,行秘密咒法,作诸佛事,祠祭摩诃伽剌。持戒甚严,昼夜不懈,屡彰神异,赫然流闻。”元贞元年(1295),胆巴在龙兴寺期间上书皇太后,奉仁宗皇帝为龙兴寺大功德主,其时仁宗尚未被立为太子。“元贞元年正月,师忽谓众僧曰:'将有圣人兴起山门。’即为梵书奏徽仁裕圣皇太后,奉今皇帝为大功德主,主其寺。复谓众僧曰:'汝等继今可日讲《妙法莲华经》,孰复相代,无有已时。’……且预言圣德有受命之苻。至大元年,东宫既建,以旧邸田五十顷赐寺为常住业。师之所言,至此皆验。大德七年(1303),师在上都弥陁院入般涅槃,现五色宝光,获舍利无数。”
龙兴寺,即龙藏寺,今称隆兴寺,俗称大佛寺,位于今河北省正定县城内,是我国现存时代较早、规模较大、保存较完整的佛教寺院之一。“龙兴寺建于隋世,寺有金铜大悲菩萨像。五代时契丹入镇州,纵为焚寺,像毁于火,周人取其铜以铸钱。宋太祖伐河东,像已毁,为之叹息……于是降诏复造其像,高七十三尺(约二十多米),建大阁三重以覆之。”,“大佛寺”之名由此而来。康熙五十二年(1713),此专卖店再次大规模重修,并定名为“隆兴寺”。该寺现存除大铜佛外,还有宋代建筑摩尼殿、倒座观音、转轮藏、千佛墩等古代遗迹。
明王世贞认为赵孟頫晚年书法“规模李北海”,此卷笔法秀媚,苍劲浑厚,独具风格,于规整庄严处见潇洒天真的韵致,可谓笔笔提起,字字挺拔,充分体现了赵体书法的风韵和神采。运笔和间架均出于二王,凝重古朴,“老劲可喜”。
此帖为行楷,在结字方面有些字会略带些行书的笔法,虽打有乌丝栏,但并不会显得字字独立,反而使得整篇布局血气相连。赵孟頫楷书具行书的特点,运笔中提按与擒纵显得尤为重要。没有提按,书法就缺少节奏感。擒纵指的是控笔的能力。《胆巴碑》楷书便将二者很好的结合在一起,使得中截充实。除此外,用笔中顺逆的变化,也使得整个线条圆浑遒劲。如“人” 字撇为逆笔,捺为顺笔。“十”字横为顺笔,竖为逆笔;“仁”字右部两短横均为逆笔。书法艺术讲究点画之间,字与字之间的呼应。《胆巴碑》是楷书的典范。行列井然有序,而行笔连贯自如,钩挑萦带,富于行书的韵味。如帖中的“绰”和“等”这两个字,给人以逸趣横生的感觉。疏密避让、方圆结合、同字异形、收放自如的赵体楷书的结字特点。如“折”画,既有方折之笔,又有圆转之笔,各种“点”的组合,更是前呼后应,左牵右连,姿态万千,竖向的笔画无一不起到稳定重心的作用,长横及撇捺的配合,都能控制左右的平衡。
赵孟頫《胆巴碑》楷书的书法风格很好的体现出了行楷书写快速和流畅的特点,它的用笔不像唐楷那样中规中矩的写法,但是又比唐楷更加实用些。启功先生称赵孟頫还是厉害,他写的四平八稳如唐人的结构,但是写的活,他能把唐人楷书美化了,灵活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