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生裕:闷骚人生
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用歌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内心诉求由来已久。先民就是这么从远古走来。
如今,许多人将唱歌视为唯一娱乐方式。酒足饭饱之后都要吼几嗓子。在这种场合,我最狼狈。另外,在年节的活动场合表演节目,我更发怵,就像八十岁老太太脸上的褶子,怎么也拉不展。
我与老丁搭班子时,他对我说,这不会唱歌当紧忙把人能憋死呢。你完了联系个歌厅我们好好练。老丁说归说,但绝不练。因为小曲好唱口难开。再说了,唱歌毕竟是闲事。所以联系练歌房的事,我从未当真过。
后来我多次见证,那些敢在歌厅一展歌喉的,不全是美喉王,甚至不乏吼断长板桥的吓人的主儿。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我偶尔也上去吼几下。想让我唱歌,有以下情景即可。即我喝到我不知自己是谁,或者喝到不知在场的是谁,如此一来,口好开了。
闷骚一词一度盛行,我先前对之望文生意的理解。没想到是个舶来词,是英语man show的音译,最早见于港台,后成为大陆年轻族群的流行词汇。闷骚指外表冷静,内心狂热,沉默而实际富有思想和内涵的人。此类人群不轻易表达和外露个人喜怒哀乐和情感变化。心中极度渴望,可又在表面上很克制。但在特定场合或环境中,往往表现出人意料。比如酒酣后无限深情的歌唱,比如情到深处无所顾忌的真情表白。据说90后对人最坏的评价是闷,最好评价是闷骚。闷骚是东方美学精神的体现,含蓄内敛。骚,本是一种味道,一种让人心里暖暖的痒痒的味道。其原意大概是与荷尔蒙有关。其实,所谓风骚,风即骚。成语“风马牛不相及”中的“风马牛”指发情奔跑的马牛。你不见,羊圈里的骚胡发情,眦着牙吐着舌,这蹭蹭那闻闻,它在寻找某种味道。
原部队有闷男常说,臭男人,骚女人。这是人以味分。应该说多少有点原始意味。这种味说白了或是风情。解风情的知味,不解风情者喊累。懂酒的人喝酒时盅子咂的兹茲作响,美不胜收,妙不可言。不懂酒者喝一口头甩的,说他妈这个猪怂太辣了。
奔放的人像摔炮,怎么都响。而闷骚的人像二踢脚,想让它响得找准捻子点。最关键是火药没受潮。闷骚绝不是骂人,在我看来是赞美,毕竟相当一部分逃不出这个群体。
【作家档案】
闵生裕
闵生裕(现被聘为本平台专栏作家),宁夏盐池人。专栏作家,不自由撰稿人。擅长杂文时评,足球评论,艺术评论等。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宁夏作协理事,宁夏杂文学会副会长;中国硬笔书协组联部委员,宁夏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出版杂文随笔集《拒绝庄严》《都市牧羊》《一个人的批判》《闵庄烟火》《操练自己》等七部。
责任编辑:祁国平 书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