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与韩愈传精彩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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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潜传

陶潜,字元亮,大司马侃【陶侃(259年-334年7月30日),字士行(一作士衡),曾任东晋大司马】之曾孙也。祖茂,武昌太守。潜少怀高尚【高洁的节操】,博学善属文【撰写文章】,颖脱【超脱世俗的拘束】不羁,任真【听其自然,率真任情,不加修饰】自得【自己感到得意或舒适】,为乡邻之所贵【看重】。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拿别的人或事物来比自己】曰:“先生不知何许【疑问代词,何处,什么地方】人,不详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之)为【以……为】号焉。闲静【安闲宁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读书只领会精神实质,不咬文嚼字。现多指只求懂得个大概,不求深刻了解】,每有会意【会心;领悟】,欣然【……的样子】忘食。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经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到】饮必尽,期【期望】在必醉。既【已经】醉而退,曾不吝情【收敛感情】。环堵【四壁。多用以形容居室简陋。】萧然【空寂;萧条】,不蔽风日,短褐穿结【衣服洞穿和补缀】,箪瓢屡空,晏如【安然自如的样子】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①作者自述写作意图、过程或作品大旨的文章。②自述生平阅历的文章。】如此,时人谓之实录。

偃兆以亲老家贫,起【 出身】为州祭酒,不堪【①不能承当;不能胜任。②忍受不了】吏职,少日自解【自请解职】归。州召主簿,不就【不就职,谓不接受任命】,躬耕自资,遂抱羸疾。复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为出任邑令之典】,以(之)为三径【院子里的小路,这里指家庭生活】之资可乎?”执事【做事,主持工作】者闻之,以(之)为【让(他)担任】彭泽令。在县,公田悉令种秫【秫,shú,黏高粱,可以做烧酒】谷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坚决】请种粳【稻谷】。乃使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素【向来】简贵【简傲高贵】,不私事【私下侍奉】上官。郡遣督邮至县,吏白【说明;告诉;陈述】应束带【指整饰衣冠】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形容俸禄(工资)微薄,只够养家活口】折腰,拳拳【小心谨慎】事乡里小人邪!”义熙二年,解印去【离开】县,乃赋【写作】《归去来兮辞》。

顷之【助词,补充音节】,征著作郎,不就。既绝州郡觐谒【进见】,其乡亲张野及周旋人羊松龄、宠遵等或有酒要【通“邀”,邀请】之,或要之共至酒坐【酒席】,虽不识主人,亦欣然无忤【不顺从】,酣醉便反【反,通“返”】。未尝有所造诣【前往拜访】,所之【之,到】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而已。

刺史王弘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敬仰】之,后自造【造访】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语,yù,动词,告诉】人云:“我性不狎世【随附世俗】,因疾守闲,幸非洁【使动用法,使……高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枉驾,指对方来访问自己或请对方访问他人】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刘桢(180―217),字公干,建安七子之一】所以【……的原因】招谤(于)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私下,暗中】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jī,指拿东西给人,送给】酒,先于半道要【半路拦截】之。潜既遇酒,便引酌(于)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见,遂欢宴穷日【一整天】。潜无履,弘顾【环顾】左右【身边办事的人,侍从】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于坐【坐,通“座”,座位】申【通“伸”】脚令度【测量】焉。弘要【通“邀”】之还州,问其所乘,答云:“素【一向】有脚疾,向【以前】乘蓝舆【竹轿】,亦足自反【通“返”】。”乃令一门生二儿共轝【yú,同“舆”。车中装载东西的部分,后泛指车】之至州,而言笑赏适【赏心适情】,不觉其有羡于华轩【指富贵者所乘的华美的车子】也。弘后欲见,辄于林泽间候之。至于酒米乏绝,亦时相赡。

其亲朋好事【好热闹】,或载酒肴而往,潜亦无所辞焉。每一醉,则大适【满足,畅快】融然【和乐的样子】。又不营生业【人赖以生存的职业】,家务悉委之儿仆。未尝有喜愠之色,惟遇酒则饮,时或无酒,亦雅咏【风雅地吟唱】不辍。尝言夏月虚闲【疏朗有致】,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伏羲,华夏民族人文先始,三皇之一,亦是与女娲同为福佑社稷之正神。】上人。性不解音,而畜【保存;收藏】素琴【没有弦和徽(标记音位的13个圆形标志,多由螺钿、贝壳制成镶嵌在琴面)的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和【hè,应和;跟着唱】之,曰:“但【只】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以宋元嘉中卒,时年六十三,所有文集并行于世。

(节选自《晋书》卷九十四 列传第六十四)

注释:廖鹏

陶潜传译文

附录:参考译文

陶潜,字元亮,是大司马陶侃的曾孙。祖父陶茂,曾任武昌太守。他少年时心怀高尚,知识渊博善于做文章,洒脱大方不拘谨,自得于真性情,被乡里邻居所看重。曾经作《五柳先生传》来形容自己:“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姓名,房子旁边有五棵柳树,所以以此为号。清闲安静少说话,不爱慕虚荣实利。喜欢读书,却不去穷根究底的解释,一旦对书的内容有所感悟,就高兴得忘了吃饭。本性爱喝酒,可是家里穷不能经常得到。亲朋故旧知道这样,有时就置办酒招他过来,他去饮酒一定会喝完,目的是一定要醉。醉以后回去,一点也不收敛情绪。家里四壁空空,不能遮阳挡雨,旧衣衫十分破烂,盛饭的容器经常空着,也不在意。经常写文章来自娱自乐,很能显示自己的志向,不计较得失,用这来结束自己一生。”他的自序是这样,当世人说是实录。

偃兆因为他亲人年迈家里贫穷,任用他为州祭酒。他不能忍受官吏这个职务,没几天就自己回家了。州里聘用他为主簿,不去,自己种田来养活自己,于是得了瘦弱的病。又做镇军、建威参军,对亲戚朋友说:“想做个文官,来挣些补贴家用的钱(意译)。”管这些事的人听说了,任用他 为彭泽令。在县里,公田全部命令种秫谷(可酿酒),说:“让我一直醉酒就够了。”妻子和孩子坚持请求种粳米。于是命令 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米。向来简朴自爱,不谄媚长官。郡里派遣督邮到他的县,他的下属说应该束上带子(穿正装)见督邮,陶潜叹息说:“我不能为五斗米(这些俸禄)弯腰(丧失尊严),小心谨慎的为乡下的小人做事啊!”义熙二年,将印绶交还离开了彭泽县,于是作了《归去来兮辞》。

不久,晋朝又征召他作著作郎,不就职。从此便断绝同州郡的来往,他的乡亲张野和四周近邻羊弘龄、宠遵等人有时有酒就邀请他,或者邀请他共赴酒席,有时虽然不认识主人,也欣然无碍,总是酣醉之后乘兴而归。再也没有造访拜迎的活动,所到的只是田家和庐山各处游玩而已。

刺史王弘在元熙年间(419~420)到达江州,很钦慕他,后来亲自造访。陶潜称病不见,不久又告诉人们说:“我生性不谙世情,因病守屋闲居,幸好不是为了慕声名而洁志操,哪里敢把王公的拜访作为荣耀呢!因为失误而流入不贤,这便是刘公干之所以在君子面前招致诽谤的原因,这种罪过实在不小。”王弘每每派人在路上等候,私下知道陶潜要往庐山,于是便派他的故人宠通之等人带着酒,预先在半路上邀请他。陶潜一遇上酒,在野亭举杯便饮,快乐得忘记了赶路。这时王弘便出面与他相见,于是一起饮酒欢宴终日。陶潜没有鞋,王弘环顾左右命令为他做鞋。左右询问他鞋子的尺寸,他便坐着伸长脚让他们度量。王弘邀请他回州里,问他乘坐什么,回答说:“我平素脚疾,一向乘坐篮舆,也足可自返。”于是王弘便命一个门生的两个儿子抬着他来到了州里,谈笑宴游之间,丝毫也看不出他对高堂华屋的艳羡。以后王弘再想会见他,便在草泽山间等候。至于他所缺乏的酒米之类,王弘也时时派人馈赠。

朋友中有好热闹的,不时带着酒菜前往相见,陶潜也无所推辞。每次一醉,就忘乎所以,其乐无穷。又不营务生计,把家务全都丢给仆人和儿子们。很少流露出喜怒之色,只要有酒便饮;有时碰上无酒,也雅咏不停。曾经说明月朗照的夏夜,高卧北窗之下,清风徐徐吹来,自称自己就好像是羲皇时代的人。生性不懂音乐,却藏有素琴一把,上面不装琴柱琴弦,每当朋友聚会饮酒痛快就扶琴相和,说:“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死在宋朝元嘉年间(424~453),当时六十三岁,他所作的文章全都风行于世。

韩愈传

韩愈,字退之,昌黎人。父仲卿,无名位。愈生三岁而孤【幼年丧父或父母双亡。】,养于从父【父亲的兄弟。 即伯父或叔父。】兄。愈自以孤子,幼刻苦学儒,不俟【等待】奖励。洎【及;等到;到……之时】举进士,投文于公卿间,故【旧;旧的;原来的】相郑余庆颇为之延誉【播扬声誉,传扬好名声】,由是【从此;因此】知名于时。寻【不久】登【考中】进士第。
   宰相董晋出镇大梁,辟【征召】为【担任】巡官。府除【撤除】,徐州张建封又请其为宾佐【幕宾佐吏】。愈发言真率,无所畏避,操行坚正【坚定正直】,拙于世务。调授四门博士,转【转任】监察御史。德宗晚年,政出多门,宰相不专机务【机要事务】。宫市之弊,谏官论之不听。愈尝上章数千言极论【透彻地论述】之,不听,怒贬为连州阳山令,寻移【改任】江陵府掾曹【犹掾史。古代分曹治事,故称。】。
   愈自以【以为】才高,累【多次】被摈黜【斥退废黜】,作《进学解》以自喻【自晓;自解】。执政【主持政事】览其文而怜之,以其有史才,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逾岁,转考功郎中、知制诰,拜中书舍人。俄【不久】有不悦愈者,摭【拾取;摘取】其旧事,言愈前左降【①由左面台阶而下。②贬官。多指京官降职到州郡。】为江陵掾曹,荆南节度使裴均馆【住在宾馆、客舍里】之颇厚,均子锷凡鄙【平庸粗鄙】,近者【近来】锷还省【探望;看望】父,愈为序饯锷,仍呼其字。此论喧于朝列【犹朝班。 泛指朝廷官员】,坐【因为】是改太子右庶子。 
   元和十二年八月,宰臣裴度为淮西宣慰处置使,兼彰义军节度使,请愈为行军司马。淮、蔡平,十二月随度还朝,以功授刑部侍郎,仍诏愈撰《平淮西碑》,其辞多叙裴度事。时先入蔡州擒吴元济,李愬功第一,愬不平之。愬妻出入禁中,因【趁机】诉碑辞不实,诏令磨愈文,宪宗命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撰文勒【雕刻】石。
   愈性弘通【性情宽宏通达】,与人交,荣悴【①荣枯②喻人世的盛衰】不易【改变】。少时与洛阳人孟郊、东郡人张籍友善。二人名位未振,愈不避寒暑,称荐于公卿间,而籍终成科第,荣于禄仕。后虽通贵,每退公之隙【空闲】,则相与【一起】谈宴,论文赋诗,如平昔【以往,过去】焉。而观诸权门豪士,如仆隶焉,瞪然不顾【瞪着眼睛不予理睬】。而颇能诱厉【引导鼓励】后进,馆【名词的使动用法,让……住,住宿】之者十六七,虽晨炊不给【供给】,怡然【喜悦的;安适自在的样子】不介意。大抵【大概】以兴起名教【振兴礼教】、弘奖仁义【弘扬奖励仁义】为事,凡嫁内外及友朋孤女近十人。
(节选自《旧唐书·韩愈传》)

韩愈传译文

参考译文:

韩愈,字退之,昌黎人。父亲名叫韩仲卿,不做官也不出名。韩愈三岁的时候死了父亲,被同族的堂兄抚养。韩愈因为自己是孤儿,小时候学习儒家经典很刻苦,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还需要奖励来诱导。等到要考进士的时候,把自己的文章上交给多位公卿大臣,曾担任过宰相的郑余庆很欣赏他,因此很快就在当时出了名,

不久便考取了进士。宰相董晋坐镇大梁,征召韩愈做他的巡官。董晋幕府裁撤后,徐州的张建封又慕名请他去做幕僚。韩愈说话直率,不去刻意躲避和忌讳什么,他的品德专一而正派,却不擅长世俗的人情事故。后来调他去做四门博士,再后来升为监察御史。德宗晚年的时候,国家权力分散,宰相也不掌握实权。宫市(就是太监到市场上明抢)的弊端很明显,谏官们反复提出意见皇帝也不接纳。韩愈曾经写了几千字的文章极力批判这件事,皇帝不仅不听,还一怒之下把他从京官贬为连州阳山县县令,后来又转到江陵府供职。韩愈自认为才华出众,而又多次遭受排挤贬官,作《进学解》来自己开导自己。宰相看了这篇文章后同情他,认为他有修史才能,便改任他为比部郎中和史馆修撰(编写史书)。过了一年,转任考功郎中、知制诰,拜授中书舍人。不久有不喜欢韩愈的人,搜集他过去的事情,说他以前降职任江陵府掾曹时,荆南节度使裴均待他优厚,裴均的儿子裴锷平庸粗鄙,最近裴锷回家看望父亲,韩愈写序为其饯行,在序中称呼裴均的字。这一议论在朝廷传播开来,因为这个原因韩愈改任太子右庶子。

元和十二年八月,宰相裴度任淮西宣慰处置使,兼任彰义军节度使,他上奏请韩愈任行军司马。淮西和蔡平定之后,十二月韩愈随裴度返回朝廷,因立功授任刑部侍郎,宪宗还下诏命韩愈编写《平淮西碑文》,韩愈在碑文中较多记述了裴度的事迹,而就当时首先进入蔡州活捉吴元济一事而言,李愬功劳为第一,所以李愬对碑文不服。李愬的妻子经常出入宫中,借机向皇帝诉说碑文失实,宪宗便下诏叫人磨掉韩愈写的碑文,并命令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新撰写碑文并刊刻碑上。 

韩愈性情宽宏通达,和别人交往,无论人家荣辱沉浮他都不改变态度。年轻时和洛阳人孟郊、东郡人张籍关系友好,孟郊、张籍名声和地位还不显达时,韩愈不避寒暑,在公卿间称赞推荐他们,结果张籍终于考中进士科,仕宦之途顺利。后来韩愈虽然显贵,但每遇公事之暇,就和他们交谈会餐,论文赋诗,和昔日一样。然而他对待诸权门豪士,就像对待奴仆一样,瞪着眼睛不予理睬。他还颇能奖掖鼓励后辈,招入家中的十有六七人,即使连自己的早饭都供不上了,也和颜悦色地不在意。他总是把振兴名教和弘奖仁义作为自己的职责,经他资助出嫁的内外亲戚及朋友的孤女多达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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