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惊翻成吉思汗的普氏野马,珍贵堪比大熊猫,如今它们可安好?

有时候,就要相信世上有巧合。10月,我和好友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天山北麓一路行走,来到吉木萨尔县。这里属于辽阔的天山北麓,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风景和贯穿历史的厚重文化。这里是丝路重镇,历史上著名的北庭都护府就设在这里。北庭故城、千佛寺、车师古道、疏勒古城等遗迹诉说着历史的风霜与沧桑。在这一路上,有一种看似并不起眼的动物出没,不认识的人会把它们当作牧民的牧马,把它当作自由的野驴,而认识它了解它的人,则不会放过与它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它就是普氏野马,比大熊猫还要珍贵的物种。

当晚,翻阅随身携带的《蒙古秘史》,竟然发现了这样的记载:成吉思汗一生发动的最后战争,就是对西夏的战争。1226年秋天,成吉思汗率大军带病出征西夏,在途经阿儿不合地区的时候,时间已到了冬天。有一天,成吉思汗所骑红沙马突然受到一群野马的惊扰,导致没有防备的成吉思汗坠落马下受伤,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他的儿子及部属们建议回师,等身体好了,再去征讨。但成吉思汗不同意,说:“如果我们这样回去,唐兀(当年蒙古人对西夏的叫法)百姓会认为我们胆怯……最终,成吉思汗扶病率军进发,攻陷西夏重镇西凉府。而在这个时候,成吉思汗的病情也加重了。1227年农历7月12,成吉思汗死于六盘山附近的清水县,终年66岁。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所骑战马必定身经百战,为何被一群野马惊到?而这马不是别马,正是普氏野马。但是,当年成吉思汗被惊的时候,它还叫准噶尔野马。直到19世纪后半期,准噶尔野马才被命名为普氏野马。所谓普氏,原来出自一个俄罗斯人普尔热瓦尔斯基的姓氏。此人1837年出生在沙俄斯莫棱斯克省一个庄园主家庭,1863年进入圣彼得堡军事学院学习,掌握大量地理知识。学术上的所谓“发现”,是一个特殊的概念。美洲大陆属于哥伦布的“发现”,而不是身处这片大陆的印第安人发现的;同样,准噶尔野马千百年来在本地先民的眼里都不陌生,却是沙俄军官普氏的发现,1881年,由沙俄生物学家波利亚科夫正式命名为“普氏野马”,为国际学术界所公认。

普尔热瓦尔斯基先后4次前往新疆。第一次他们开枪打死了9匹野马,带着九张野马皮悻悻回国。第二次他们依然没能活捉到野马,只是在沿途收集了10大箱鸟类、鱼类、哺乳类动物的标本和皮张。第三次进疆,他们也只是从牧民手里买到了2张野马皮。1888年冬,普尔热瓦尔斯基组织了前所未有的庞大人马,携带最新式的麻醉枪,第四次进疆。当大队人马到达伊塞克湖(现吉尔吉斯斯坦境内)时,普尔热瓦尔斯基发起了高烧,而且呼吸急促。随队医生给他注射了奎宁,但第2天,普尔热瓦尔斯基还是悄无声息地死了,时年41岁,他在中国境内流窜了13年,到死都没能捉到一匹活的野马。

此时,俄国探险队盗猎野马的消息早已在欧洲传开了,更多的欧洲国家参与到盗猎中来。德国人盗捕野马的目的和俄国人不同,他们想得到野马是为了能在欧洲巡回马戏表演时出奇制胜,让欧洲人见识来自神秘东方的罕见宝马。为此,德国人花巨资请到了一个爱斯基摩人,职业探险家格力格尔到新疆捕捉野马。1890年,格力格尔到新疆后很快就找到了野马群。但他不开枪,也不用套马杆。他尾随观察野马群活动。一旦发现有怀孕待产的母马,他就紧盯不放,等小马驹一落地,他就和同伙轮流疯狂追赶。尽管刚出生的小马驹一落地就能和母马一起奔跑,但也受不了这样没日没夜的穷追不舍,小马驹被追得筋疲力尽倒地不起时,格力格尔和同伙就一拥而上将其活捉。用这种方法,格力格尔捉到了80匹野马马驹,再用蒙古马的马奶喂养,居然全部存活了下来。最终,80匹野马仅有28匹活着到了德国汉堡,它们被送进了动物园或马戏团。

本来,普氏野马就生活于极其艰苦的荒漠戈壁,缺乏食物,水源不足,还有低温和暴风雪的侵袭。而人类的捕杀和对其栖息地的破坏,更加速了它消亡的进程。蒙古西部在1947年曾经捕捉到过1只,当时送到乌克兰的动物园饲养。我国于1957年曾在甘肃肃北县的野马泉和明水之间捕到过1只。1969年,尚有人在准噶尔盆地看到过由8匹野马组成的小群。1971年,当地的猎人看到过单匹的野马。20世纪80年代初,还有人在东准噶尔盆地乌伦古河和卡拉麦里山之间的地域发现了野马的踪迹,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国对野马的存亡十分关注,1974年、1981年和1982年,由中国科学院、新疆大学等单位先后组织考察队,深入到准噶尔荒漠、乌伦古河、卡拉麦里山、北塔山等野马产地考察,并结合航空调查,力求找到野马,结果令人失望。20世纪70年代,我国宣称普氏野马灭绝。

拯救普氏野马种群的希望寄托在德国人拥有的28匹小野马的后代身上,其中繁殖能力的只有3公7母,这是国际动物学界达成的共识。1947年在蒙古西部捕到的普氏野马贡献极大,全世界的普氏野马全都是它和那10匹马的后代。1985年,我国开始实施“野马返乡保种”计划,先后从德国等国引进了18匹野马,在位于准噶尔盆地的吉木萨尔县建立了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流落海外的中国野马,历经百年沧桑之后,终于回到了故乡。五个步骤是这样的:第一步,把欧洲动物园的野马运到中国新疆;第二步,在乌鲁木齐动物园适应性饲养;第三步,栏养繁育;第四步,野外半散放;第五步,完全散放。

深秋的阳光撒向位于卡拉麦里有蹄类自然保护区,空旷的荒野中,一群普氏野马屹立在准噶尔朔风中的山坡上,鬃毛闪闪颤动,一如千万年里的风度。正在吃草的路路和冉冉是两匹在野外出生成长的普氏野马,它们非常警觉,不时抬头左右张望。这时,公路上传来汽车的声音,路路和冉冉立即开始奔跑,并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那些无动于衷的半野放普氏野马甩在几公里之外。从2001年新疆野马繁育中心首次野放以来,经过工作人员的反复训练、观测、研究、野放,全疆已经有15匹普氏野马完全脱离人为干预,靠自己的本事在大自然中生存下来。准噶尔盆地的万古荒原上,终于响起了真正意义上的普氏野马的马蹄声。目前,在新疆诞生的普氏野马已到第6代,累计数量达到708匹。普氏野马在《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中的等级也由野外绝灭回升到濒危。

【作者】王成,中国走遍56民族及吃遍56民族总策划总领队,中国探险家俱乐部人文领域特别顾问。媒体撰稿人,乐途旅游网超级灵感旅行家。工农商学兵貌似占全,能朝九晚五,也有诗和远方。惟愿我们在行走中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本文图片和文字所有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署名,未经许可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有其他需求请与作者联系。(微信:186126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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