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首届“感恩父母 让爱传承”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董天达作品

感恩母亲

董天达(云南)

“你已经有两儿一女了,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如果你要把孩子保住,那么你的耳朵将永远失聪,你的未来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医生,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让我的老四来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这些话就是善良的、慈祥的妈妈和医生的心语。

我来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妈妈也因失聪进入了无声的世界,母亲失聪,我的成长伴着母亲的手语,进入爱与手的生命旅程。

我的童年是上世纪70年代初的农村,生活条件都非常艰苦。我家也是人口众多,上有我70多岁且体弱多病的奶奶,下有我们哥姐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父亲又在遥远的地方工作,全家的生活重担都落在了妈妈的身上。

70年代初,粮食奇缺,生活品匮乏是中国农村的普遍现象,我们家就更是雪上加霜了,因我和姐姐都还小,妈妈每次生产队出工都要用一付箩筐把我和姐姐挑到山上,找一块没有危险的草地上让我和姐姐自己玩,然后她才去出工(生产让干的活),母亲因为我们要耽搁时间加之耳朵听不见,生产队里一些“小人”就把最难干的活都让她去做,但她从来没有怨言,到月底她的工分也是最少的。

工分换粮食是那时代的游戏规则,我们家粮食就严重短缺,妈妈就背着我和生产队分的一小点米到离家几十里路的山上苗族家,用米换包谷来吃,因为换成包谷可以多吃一段时间,白天要出工,这些事只有晚上做,对于一个耳朵又失聪的农村妇女来说,是何等的艰难,每次换完粮食回家,妈妈都是背上背着粮食,怀里抱着我不知摔多少跤才回到家,她是遍体鳞伤而我却安然无恙,都是妈妈用她那弱小的身躯在保护着我。我在妈妈的背上、怀里玩得兴高彩烈,完全不懂得妈妈是多么的艰辛。

家里没有洗衣粉、肥皂,我们的衣服上会生虱子,妈妈就带着我和姐姐到山上去挖“白泥”来洗衣服,一次,我们在妈妈的带领下去挖,我们正玩得忘乎所以时,危险发生了,一片山体轰然滑了下来,妈妈看到了危险把我们都推出了洞,而妈妈却被土石压住了腿,当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把妈妈吵醒时,妈妈已经躺在了家里,村里的“赤脚医生”正在给她包扎伤口,是妈妈再一次用她羸弱的身体为我挡住了生命的灾难。

我的生命是妈妈给的,也是妈妈用心灵的养护才得以成长。

那些年对于我的童年是悲惨而快乐着,对于妈妈是为了我们痛苦而煎熬着,为了多打粮食,一次我们跟着妈妈去山上开荒,二哥一不小心,我也贪玩打闹,二哥的锄头伤到了我的头,顿时鲜血流不止,二哥当时就吓晕了,是妈妈用她“宽厚”的肩膀把我背到离村二十里路的部队医院抢救。一路上血流不止,妈妈就用手使劲帮我捂住伤口。在妈妈的爱心呼唤下,解放军医生硬是把我的生命从鬼门关里夺了回来。

看着妈妈浑身都是鲜血、泪水和汗水浸湿的衣服,医生、护士和病号都说了一句“真是一位伟大的妈妈”。

一桩桩、一件件想起后都会揪痛我的心,无数次不由自主的想起,我都情不自禁地流泪……

最要命的是妈妈听不到声音被一辆受惊的马车撞到了腰,她没有骗赶马车的人,自己找医生敷中药留下了病根,因为她太善良,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它没让母亲一直疼,只让母亲一阵一阵地疼。而总有着做不完的事的母亲,也就没把它放在心上,疼的时候吸着丝丝凉气忍着,疼过之后该下地还下地,该喂猪还是喂猪,长大后,把家当做旅店的我们,也只认为母亲的病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小毛病而已。有空回到家中,也只是不时地给她买些止痛药、食物和衣服,或者给她些钱,让她到村卫生所去看看。一次,母亲的疼痛频率和疼痛程度已达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大哥、大嫂才惊慌失惜地带着母亲到县城检查,检查没有得出结论只简单地说可能是糖尿病,因母亲耳朵无声,医生询问病情又受阻,我们用手语做翻译无济于事,检查不出来我无法不担心,无法让自己不感到后怕。

医生折腾半天检查不出来,母亲又嚷着说没事的,于是我们又再次地离开了母亲,径直地到外面去自己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像以往一样,忽略了母亲的病情,母亲的不良反应,丝毫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没有及时地回到她身边,一切都为时已晚,已来不及挽回,母亲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走了。

我能在外工作,曾是母亲的骄傲,作为儿女,似乎我们飞得越远,做父母的他们就越感到骄傲与自豪。而渐行渐远的我们,却越来越少了对他们的嘘寒问暖,是他们那虚无缥缈的骄傲与自豪,还是我们的自私与无知,让他们以自己的生命,让我们空留一生一世的疼痛和遗憾。

上天用这种疼痛和遗憾的降临,来惩罚我们平时对亲人的疏忽与淡忘。

母亲离去的身影愈来愈远,但母亲的恩德永远是天空中的繁星,将永远照耀我前行的道路。“十月怀胎重,三生报答轻”是我对母亲的愧疚!

【作者简介】董天达,笔名火林,云南省昆明市人宜良县人,幼年就有长大当作家的梦想,现为云南省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昆明市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蒙学会会员,云南省中华文明研究会会员,青年作家。发表了大量的散文、杂文、诗歌、随笔及纪实文学,倍受广大读者喜爱。其中的励志纪实性散文集被云南省图书馆永久收藏,作品经常刊登于《云南日报》、《云南经济日报》、《云南经济日报教育导刊》、《云南省民政厅季刊》、《昆明的士报》、《贵州日报》、《意林杂志》。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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