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和复活节恰好重合,这样看,祭祖与新生似乎也并不冲突。
毕竟传统的纸扎祭品,也是为了让另一世界新生活的祖先过得更好。
“生与死”这个话题虽然看似沉重,但细究起来也很有意思。彝族人认为人有多魂,日本人则认为死是生的一部分……
说生死观首先就要从汉代追溯,毕竟,汉人的文化要从最传统的地方开始。
在传统的汉文化里,人们还没有统一确定的生死观,对死亡的认知是波动而又变化,阴间生活多为原有生活的延续,或对现实生活的升华。
他们普遍认为人是由肉体和精神组成,精神便是灵魂,死后灵魂脱离肉体,开始另一形式的生活。
我们从汉代的许多地方可以看出来这种生死观,比如汉代墓辞的壁画。
汉朝大多墓葬中的祠堂,最核心的地方便是墓主画像。
汉朝人认为灵魂必须有所依附,才不会成为孤魂野鬼,所以,画像不仅是墓主身份的昭示,也是他灵魂的栖息之处。
至于汉代皇帝,不同之处便是其陵墓旁,有大量仿制的办公生活场所。
这是“鬼犹求食”的观念:人死后其灵魂仍如生前一般,需要于同样形式的建筑里,处理政务与饮食起居。
古汉人认为,灵魂是可以自由移动的,除了依附画像庙堂外,还能选择升天成仙或入地生活。
其实,天界和阴间的生活并没有多少不同,但为什么大家都想升天呢?
升仙后的天界,相当于是现实的“理想空间”——只选取现实生活中的美好片段拼接而成的理想世界。
升天的手段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借助外力,或者自己修炼。
而阴间生活虽然整体与天界无异,但生前受统治的人们,进入地府后,也要受到阴间官僚的统治。
所以,有能力的都前往天界,普通的只能选择下到阴间。
总的来说,对于死亡,最传统的汉文化观念里并不是一致和系统的。
但关于死后的描绘,几乎都是接受后代供奉,在另一个世界获得美好生活。相应的,他们也要保佑后代福寿富贵。
关于生死观,除了我们所熟知的仙界阴间、天堂地狱、轮回转世外,各民族与国家仍有许多格外独特的存在。如我国的土家族,其原始宗教梯玛,属于巫文化的范畴。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土家族认为人的环境由三维世界组成:上天世界、阴间世界、现实世界。最大的不同,便是土家族认为现实世界是被上天所控制,人间一切已经注定,天意不可违。而死后,生命不会轮回,灵魂变成另一实体,前往阴间世界——阳州。到了阳州之后,灵魂还要按死亡的性质,发配到不同的地方。正常死亡到祖先堂,非正常转惨亡堂,作恶多端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些灵魂也很不安分,经常给现实的人制造一些麻烦、疾病、灾难。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土家族会恭请巫师梯玛做法事,前往阴间世界寻找原因并获取解决方法。彝族人则认为灵魂是人们存在的主宰,它不会随着人的死亡而消失,但灵魂离体不归便意味着死亡。所以,过去的彝族不敢拍照便是怕灵魂被放进黑匣子里。到了国外,古犹太人认为,生命是人与神在世界的缔结,死亡是这些关系的结束。幽灵会随着躯体的腐败而消失,阴间则是幽灵暂时栖居之所,且无法真正影响世人的生活。而俄罗斯的北方少数民族——奥奇罗人,将宇宙分为三部分:天界(布阿) 、地界 (那) 、阴间或下界 (布尼) 。好人前往阴间,不需辛苦便能得到一切生活必需品,而坏人则前往地狱,待遇反之。奥奇罗人通向阴间之路由萨满带领,经过小溪、桦树林,在饮用第三条小溪的水后,亡灵便会忘掉生前一切,再经过恶灵领地后的岔路口,便是萨满所能最深入的地方了。而对于日本的生死观,大多都是从《入殓师》了解到的。高天原和黄泉国属于两个对立的世界,既是互相对立的两种状态,也象征着生与死。而佛教传入日本后,生死如一的佛学思想被日本人所接受。日本国对仪式的重视,使“死”演绎成了犹如宗教仪式般的严谨精美。生死观的轮回,也是其重要的观念。并非佛教中的六道轮回,而更作为一种传递、一种新生。如电影中,父亲临终时将主角喜欢的石头握在手中,主角又将这块石头贴在怀孕妻子的肚子上。生死观的形成,因为地域、文化与传统的影响,使之不尽相同,进而形成了各族人民面对死亡独特的态度。人们不同的社会阶级、生活地域及教育和思辨能力的不同,对死亡的观念都会形成差异。统治阶级们在生前便能得到世俗物质生活的一切,更高的追求是长生不老,希望在死后保有生前的荣耀,甚而更进一步升仙。而对于社会中下层,财富与地位就是最大的愿望,这无一不是现实希望的写照。纸扎的丰富多样、冥币的巨大面额、浮夸的殡葬仪式也就不足为奇了。在缺乏医药的情况下,人们就需要在自然中寻求一种神秘和人格化的力量,以此满足心理需求。而彝族的灵魂不灭、祖先庇佑,则又是一种祖荫心理,但有所不同的是灵魂不同的分身,是灵魂同时有了多种归宿与善恶表达。不同的现象也由不同的灵魂有了对应关系,发展成为相应的仪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朴素的善恶道德观点继续延续在生死观中。生死没有明显的界限,能进而相互转变,生命不断消逝亦在新生。喜悲之间的轮转,以一种豁达的态度面对。死亡并不是一件令人不能提及的自然时间,一切都在死亡面前平等。了解死亡,能让我们更好的看待生死别离,更可以用较为正确的态度度过人生。因死亡的未知,人们不停幻化出了无数死后的世界,但终究仍是虚构而无可明证的。高二旺.由汉画解析汉代的灵魂观念[D].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张伟权.土家族梯玛的三维世界[J].三峡论坛(三峡文学·理论版),2017,(02):34-39.罗明军.直苴彝族倮倮颇祭“尼”仪式研究[C].云南大学,2015.林中泽.超越死亡:古代犹太人的死亡观及其历史演变[J].历史教学(下半月刊),2014,(12):60.张嘉宾.奥罗奇人(上)[J].黑龙江民族丛刊,2002,(01):110-115.喜君.从电影《入殓师》看日本人的生命美学[J].文学教育(下),2019,(12):122-123.李晓雅.由《入殓师》的“死亡美学”看日本文化[J].戏剧之家,2019,(36):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