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干||母亲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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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才干,江苏兴化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报江苏工作室主编。曾获第二届“左龙右虎杯”国际诗歌大赛银奖。
母亲的称号
文/王才干
母亲出身贫寒,自小就失去了娘。几近文盲的母亲培养了我,真的不容易。
记忆中,称呼母亲的话有很多,如,能唱淮剧的、插秧拿上趟的、大厨师……但最有印象的是,“金校长”。
我曾经多次好奇地问过母亲,别人为什么叫你“金校长”(之前,我们当地村小有一位校长,姓金)。好多次,母亲笑而不答。――越没有答案,我越是好奇。人,大概就是这样。
记得一次午餐时,聊着聊着,我又问到了那个问题。七十岁的母亲便微笑着说开了――
其实,还是在生产队里,父亲在外挑河,母亲便在分工的小组中干农活、做工分。
因那时我还小,中午放工时,母亲需要照料。东一扯西一摸,就到了下午上工时间,同组的一位大伯,边罱泥边关心地问母亲,今天中午吃得啥?早上剩下的粥。母亲说。在一片笑声当中,母亲是“金校长”的称号封上了,也传开了。
――原来“金校长”,就是非常吝啬的意思,含一定的贬义。但,在那个艰苦而朴素,温暖而纯粹的年代,会有多少个这样的“金校长”呀!
母亲在回忆中还说到,养了二子(我弟弟)后,家里更穷,更忙,祖上又不富裕、没多少遗留,于是,生活上更“金”了。这有什么办法呢?看到母亲讲述的神情,尤其是银发裹头、皱纹满脸,当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更谈不上“校长儿子”的神气活现了!
母亲,其实不是校长,又胜似校长。有一件事令我终身难忘。那年,我准备去南京读书。可学费与当时家里的经济相比,可谓离题万里。父亲肚里有点墨水,知道“再穷不能穷学生,再苦不能苦孩子”的道理,可母亲那边,我和父亲不知她怎么想的,害怕母亲“亮红灯”。父亲思索了好几天,那几天中,一壶老酒、半袋烟成了父亲苦思冥想的支点。就在父亲决定向母亲摊牌之前,没想到母亲已把从亲友手里借来的一笔钱交到父亲手里。那晚,父亲高兴得多喝了两盅,而我则高兴得满街跑,一路高歌。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如今,生活好了,但父母亲有的东西已不能享受,有的地方已不能到达,有的愿望还不能实现,真的只剩下这唯一的称号:垂垂老矣。
组稿编辑:海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