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楼阁】成就的霸业与英雄

成就的霸业与英雄

文/  陈珍

—— 雪日读史小记

凡是成为历史名人的初始，可无大名却不可无大志。这自不需多议，已属无争。值得一说的倒是驱驾风云际会的大志之术须得多多讲就。事无巨细，技也千方百法绝难具体类分之。然则万变千化，不离其宗：一是工于心术，滔晦曲折，善施谋计；再是率直坦诚，直白裸露，强弱分明。有史为证，随手一例：2000多年前，以统一江山，勾勒万里长城大手笔著称的始皇帝的皇车马队浩浩荡荡雄越邙山之颠时，便有两个“有志图王”者贪婪地探看间，同时发出表达方法不同而含义性质完全一致的壮语豪言：奸诈狡猾的刘邦曰：“大丈夫当如是也! "而实天实地的项羽则曰：“彼可取而代之! "前者工于心计，做了汉朝的开国皇帝，高唱小人得志的《大风歌》；后者纯情率性，则只空做了一场皇帝梦，只得唱出英雄途穷末路的《亥下曲》。刘邦在政治历史图册上谱出了四面楚歌的惊人“胜笔“，项羽则在历史舞台乌江渡口表演了悲风万古的“败笔”。

令人萦绕心头且久久沉思的还有史太公《史记》中的历史细节：当楚汉两军大决战对垒时，霸王举大鼎釜欲煮那刘三儿的老父，以挟迫汉军，而刘邦却一派轻松自如，不无糅和、残忍与机诡地决定“…… 则幸分我一匙羹!”这真让人拍案惊起：试想，非厚黑之徒方能有这么一段离奇的构思?！项羽却顾及名声和体面无奈地放了那位已失去利用价值的“刘老爹”。比较各自的霸业，刘老儿的老命也太不重要了。我觉得如是二者均属霸气豪雄气吞山河的大政治家的如橡大笔，写出的横绝古今，超时越代的大文章：为霸业，那刘三儿视老父这区区小命不算什么，这是常人不敢想，也想不出的天机：事实上舍老父正是救老父，难道不是吗?这也是厚黑学术的精经典例。目反，三国时，刘皇叔为报“二将军”的兄弟仇，不是引出“火烧连营七百里”的大败吗?而在大英雄项羽看来，既然“计”已被识破，杀个把糟老头子除了给自己英雄的脸上抹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放之，则更显英雄本色，更显大丈夫胸怀的阔硕与磊落。

历史仿佛如是说：刘邦很会成就自己的霸业，但不会塑造自己的形像。所以，当年有个叫阮籍的信马由缰者，涉足古战场时不禁仰天长叹：“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令这刘三儿虽为汉朝开国大帝却始终英雄不起来；而那位西楚霸王者虽没本领成就霸业，却十分会塑造形像。所以就有虞姬引颈饮剑，血绝大王也血绝人寰，且无限凄婉地呼出“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绝决之语。这样既成就了英雄美人的壮举，也让这“千古一爱”感天动地，流芳百世。

多少年后，更有个忧戚的女子在梧桐、细雨、黄昏时分，独独以女性特有的凄美感怀这项大王：“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雄鬼。”这样便使得“败者为寇”的寇冠，怎么也扣不在项将军的头上。

如此说来，做皇帝效法刘邦尚可商榷，做英雄却非拟项羽莫属。是此，那么也就莫谓霸王沽名，刘邦工惠。其实，二者均是皇皇史册上的大手笔：成就的，一边是霸业，一边是英雄。无可厚非。

作者简历：陈珍  内蒙古四子王旗人。教师，内蒙古作协会员。诗歌，小说，散文散见于区内外报刊，多次获奖。新华出版社出版散文集《居深村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