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岁月收割

若说中年人的脑袋是一片土地,

我说那土地正走向贫瘠。

水肥不够及时,

农药、化肥又伤害屡次,

致使头顶上的荒草,

不但灰白交加,

还企图逃逸。

有的头顶只有零星小草,

还是断茎抖动,

几近不毛。

老秋的朔风劲吹,

让此地尽显萧索,

荒芜过早。

是土地保护不善,

导致严重沙化?

甚或是成了盐碱地

无法长出庄稼?

看,吸引眼光的最高位,

已是乌发尽去,一毛不挂。

如若说土地还肥沃,

那也到了老秋歇息时,

头顶上的银色华发,

就像被岁月收割后的遗落,

和沧桑的脸一起组成了黄、白、灰的主色。

光泽和水润属于春夏,

秋冬的衰落和荒芜此时深深烙下,

随手刻下的还有深深浅浅的皱纹,

衰弱颓唐,无边落寞,

成了一幅不忍直视的画。

可以不在乎有碍观感的毛发,

但毛发所覆盖的头颅,

还常常以疼痛的方式把存在感刷。

偶有一天它低调平静,悄无声息,

那就是百年不遇的大赦天下。

更多时间,脑袋开始各种各样的炫耀:

出汗受寒,就疼痛到睁不开眼,

休息不好,也会昏昏沉沉一天,

最可怕的是莫名其妙,

脑袋就大张旗鼓、任意胡闹,

于是,天不再蓝,云也不飘,

紧皱眉头,把时间煎熬。

若脑袋不以疼痛提示,

身体便有说不出的轻快。

可提示往往不厌其烦,

轻松却常常自然缺席,

若一天没有头疼,

连雾霾空气都是可爱至极......

毛发脸色的观感可以忽略,

但耳聋眼花牙齿松动却无法忘却,

没有老花镜,

只能翻地、浇水、把种子点播。

松动的牙齿,导致无法咬合,

再软烂的食物,

牙齿都会自然把疼痛躲,

冷热酸甜都很敏感的那一侧,

不得不扛起全部的咀嚼。

就像一部半衰的机器,

多个零件都要下课,

不得不调动还有能力的一些,

勉强着给其它补缺。

仿佛到了临界点的一切,

身体处处上演着脆弱,

无力倒回到青春,

只能把发展的咽喉紧扼。

没有人不被岁月收割,

只愿在衰老的路上尽力保持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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