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当由秋风扫

生如夏花之灿烂， 逝如秋叶之静美。

一树黄叶，还没有来得及散落，寒冬就来了。在重庆这样的气候，除了夏天如火锅般绵长的火辣，春秋的一晃而过，连春花秋叶都是猝不及防，没有一个完整的花期，也没有一个自由落体的秋意。

每次看着清洁工在辛苦地扫落叶，顿生怜惜之心：连草丛里的叶子也要一片片地清理出来扫走。甚至，我看到有清洁工轻轻摇下树叶，他这一摇、一扫似乎可以管几天了。

忙碌了一天，来到街道或从车窗望出去，落叶都被扫走了，本来就短暂得从扉页一下翻到后记了，这样的秋天还有什么意思？

这座城市正在降温

十一月的太阳脆弱得如同扉页

署名被时间染黄

打开就是秋天

从阳台一路坠落

成为全书的最后一篇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内心有些伤感。没有看到的时候，与忙忙碌碌的众生一样，都是从秋天专程路过。

某年，在一个地方开会。会毕，与另外两个同行来到会场外，但见满地落叶，秋风乍起，叶面翻飞，有的形如蝴蝶飘走。

美得我们都不好意思说话，就那么默默地走着。

突然，听到前面有哗哗的声响，是清洁工在扫落叶。有位兄弟说，大姐，莫扫了，停下来，这么美的落叶……

她并没有理会，兀自扫着。这位兄弟继续“呼吁”。她淡淡地说：我是做清洁的，这么多树叶不扫，我干什么？

我们阻止了他，说算了，那是她的工作。至今，我无意批评这么辛勤劳作的清洁工。

她和她同行的工作，正如我们多年来在字里行间逡巡，巴不得一个一个偏旁部首都要掰开看看……

那位兄弟没有错，所有的清洁工也没有错。也许，这就是实用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区别而已。

落叶归根——落叶是对根最好的回报，每一片叶，哪怕是掉进隙缝里、草丛里，也需要掏出来、用钳子夹出来？如果不这样，会破坏什么？

同任何行业一样，清洁工有他们行业主管部门的保洁标准。那么，我们可以或只能去风景区欣赏落叶、秋意？

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这句话被人们引用至油腻得可以刮下2公斤油汗——何为诗意？不懂诗哪有诗意？去各个景区自拍发发朋友圈就是“诗+远方”？

只会说诸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算懂诗和远方了？

在一些影视剧里，我们看到人们在秋风、落叶里奔跑，一些小动物追着翻飞的树叶……这时，不是凑巧，很懂风情的秋风撩起了某人的裙袂。

这时，相信你不会说“风是好风，是裙子不正经”。这样的场景不需要注释是西方还是东方，懂的人是不分国界的。

秋风扫落叶，是最原始的秋意，一脚脚踏上去，酥软，如果阳光很好，那是大自然最丰厚的馈赠。

正如你素面朝天，扬着自信的面孔，任秋叶飘落你的肩头，滑过你的脸庞，在你身后铺排、渲染浓浓的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