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杨茗莉：英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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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泪
杨茗莉
初冬的下午，晴朗的天气，偶尔有寒风袭来。骑车上夜班的老杨逆风而行。
“”救命啊，救命啊……”一阵阵的呼救声传来，老杨以为是风声让自己耳朵产生了错觉。并没有当回事，继续费力的前行。路过一个石桥时，那呼叫的声音格外“刺耳”，老杨无意识的回了下头，却发现，冰冷的河中有个孩子，在冰水中拼命的挣扎，周围的孩子在高声的呼喊着救命。
老杨没有多想，立刻停下车子，跑到河边对其他孩子说：“快去找大人帮忙”。话音未落，老杨正在脱衣服，孩子们听了老杨的话，一哄而散的，各自找村里的家长去了，“噗通”一声，老杨下水了，好冷的冰水，让老杨不住的打冷战，他也顾不上河水的刺骨，努力的破冰，游向不远处的在薄冰窟窿里的孩子，用尽全力的伸出手去抓孩子的手。可是，那薄薄的冰片，划在老杨身上，冷冷的河水，更让老杨的身体产生了麻木，而近在咫尺那个孩子的手，早已经冰凉了，冰凉的了。
一次，两次，三次，明明可以抓住的孩子的手，却因为手臂的麻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的松开了。此刻，老杨心急如焚，却又很无奈，在耽误下去，不但救不了这孩子，自己也会丢命的。千钧一发的时候，老杨却急中生智，猛地深入冰水下，用自己的后背托起孩子的身体，就这样，三米，两米……老杨忍着寒冷和疼痛，非常吃力的游到岸边，放下在自己背上的孩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更是感概万千。
看着孩子那惨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偶尔还能听见孩子，传出来那微弱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老杨顾不上穿好衣服，因为没有救人经验的老杨，此时有些茫然，他按了按孩子的肚子，喘气大了一些。忽然，他想到一个办法，也许温暖一下孩子的身体，对孩子会有帮助。于是，老杨骑在孩子身上，顾不上赤裸的上身，用他那冰冷的大手，用尽全力的快速揉搓，按压着孩子的胸口和肚子，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温暖。此时，老杨仔细看了看孩子，发现是个居然是“假小子”的短发女孩。老杨顿时犹豫了，但人命关天的时候，老杨也没有心思细去想什么，还在用力的揉搓，按压孩子的胸口和肚子。老杨的手，终于有点感觉了，他又想到，如果解下孩子那冰冷的棉服，用自己的大衣来温暖一下，让她即将僵硬，冰冷的身体，得到一点温暖，或许有用。老杨对孩子说到：“孩子，快醒醒，快醒醒，不能睡过去呀，孩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老杨又自言自语的说到：也许，解下她的湿透衣服，换上自己的棉袄，也许还能救下这幼小的生命”。
可是，老天偏偏和老杨作对，一阵阵刺骨的寒风，让老杨那本来就有些麻木的大手，变得更加僵硬和迟钝，似乎要失去了知觉，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解开女孩上衣的第一个口子，女孩无意识的咳嗽了一声，老杨看到了生的希望，呼吸却在微微的减弱，那一口没有咳出去的水，腔在了喉咙中。老杨正准备解开第二个口子时，却被人从背后狠踹了一脚，老杨趴在女孩的身上，这一压，女孩那微弱的气息停了。起身后，老杨立刻望去。却听到了一句，“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你个老流氓，臭流氓，老不正经的……”。一个妇女很气愤的吼道。老杨也顾不上穿衣服，想和她解释一下。“我……我……”此时的老杨，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该说什么，怎么说？还没开口解释，却被女人打断了。“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的女儿”。话音未落。便是泪如雨下。“我……我……你……你……听我……”，寒风中的老杨结结巴巴的想说几句，而妇女看到女儿被解开的衣服和光着的上身老杨，自然是非常愤怒，对老杨就是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因为救人而毫无气力的老杨，只好拼命的保护着头，忍受着她的拳脚，还有刺骨的寒风，冰冷的河水带来的种种痛苦。
没多久，附近的不少村民赶来了，制止住了妇女的行为。当人们看到，女孩那衣冠不整的样子，女人的无比愤怒，还有那赤裸上身多处又红又紫的拳脚印还在大口大口喘气的老杨，村民无一例外的把邪恶，鄙视的目光都转向老杨。还有人对老杨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此时，老杨不知如何是好？他悄悄的穿好衣服，想偷偷的离开。人群中，突然有人说到：“这不是隔壁村的老杨吗？”老杨愣住了。心想终于有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然而下一句话，更让他欲哭无泪。“看你平时，人挺老实巴交的，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人面兽心呀，孩子你都不放过，认识你，我真是瞎了眼了”。不明真相的村民们听人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你一言我一语的各种数落，骂骂咧咧的话，多如牛毛般的，刺痛着老杨的心。老杨实在无法忍受众人的无端“责备”。总想找机会悄悄离开，却总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拉了回来，身体疲惫又百口莫辩的老杨，只好捂住耳朵，任他人“指责”了。
不知是谁报了警没多久的时间，一阵警笛响起，公安和救护车都来了。公安直接带走了老杨，医生再三确认了，告诉了妇女，女孩已完全没有了生命特征后。妇女，顿时哭天喊地，悲痛欲绝的瘫坐在了地上，抱住孩子的身体，泪如雨下。在村民的大力搀扶下，十分不情愿的离开了，还不忘回头，看着女儿的身影……那种依依不舍，撕心裂肺的哭声，无不让人同情。
第二天，老杨的事，被各村传的沸沸扬扬 ，村民嘴边挂着的都是关于老杨的事。张家媳妇说：“你听说了吗？隔壁村的老杨，因为……，被公安带走了”。李家媳妇也说：“我知道这事，孩子衣服破烂，老杨光着膀子，这不明摆着的事……”。赵家媳妇说：“我还听说，警察以什么……什么，罪名，把老杨抓起来了，最好判他个十年八年的”。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夸大其词，人云亦云的说着老杨“丑事”。
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几天时间，老杨就成了“名人”，证据不足时，就传唤老杨到公安局里“做客”。回来时，听到村民如此议论自己，真是百感交集，悔恨交加，面对不明真相群众的胡乱指责和家人的白眼，也是百口莫辩。更让他雪上加霜的是，单位以他的人品问题，对单位产生了不良影响为理由，公然开除了他，还让他成了单位的反面典型，让其他人引以为戒。懊恼不已的老杨极度消沉，想借酒浇愁，更是悔不当初。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好心办了坏事。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警察经过详细的走访，对很多当事人和村民的仔细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说，看见老杨的一些不合理动作。调查后发现，不少村民是根据现场的情形猜测老杨的行为是不对的，没有任何直接的人证，物证，来证明老杨有不正当行为。而，哪几个一起玩耍的孩子说到，是他叫我们去找大人的。当时，我的同伴因为溜冰，摔倒在冰上，冰就破了，她就掉下去了，我们几个就大喊救命，那个人听到了，就赶来了。与此同时，医院也给出了，孩子是溺水的真相。老杨的事，终于真相大白了。
村民口中的恶棍，变村中舍己为人的英雄，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老杨又一次成了“名人”。村民们拉起横幅，欢迎英雄老杨归来。此时，开玩笑的问他，有何感想时，而他却留下了泪水，只说了三个字：“伤不起”。然后渐渐的消失在村民中了。留下了，那个让村民，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男，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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