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录】臭脚两三事

本故事纯属意外虚构

朱元璋的马皇后，是个大脚女人。老朱还是将军时，大脚马娘娘是要干家务的。要劳作就要经常走路，脚大的人脚汗多。当时可没有什么透气的防臭鞋卖，出汗多了脚就会臭。所以没当上皇后之前的朱夫人马大脚的脚是臭的。

有一回，老朱请了陈士诚过来喝酒。朱夫人出来作陪并给老陈卙酒。当朱夫人走到老陈身边，一阵奇臭扑到鼻子。老陈捂着鼻子看着朱夫人说，很大的一股臭味！老朱一听大怒，伸手准备拔剑劈老陈。说时迟那时快，老陈身边的谋士站起来指着帐篷外大声喊道：是什么声音？说话期间朝着老陈打眼色。

大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谋士迅速走出帐篷，一会走进来对老朱作揖说道：朱将军，没事了，原来是一条蛇。老陈会意地点着头：难怪嗖一声。谋士笑着说，是死了很久的蛇。老陈一拍后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那么臭。谋士又说，我吩咐小卒拿去埋了。老陈尴尬地接上话，难怪臭味没了。

老陈回去后，把谋士杀了。老朱最后还是找个理由把老陈灭了。自此以后，再没人敢说朱夫人的脚臭了。

以上故事是由阿哥捏造，如有雷同，与历史无关。下面继续捏造故事。

我的脚也大，穿44码的鞋。所以，无论什么好看的鞋，一到我的脚就变形，左扭右扭的，没个鞋样。

没鞋样不关系，最不好的一样就是，脚臭。这脚臭曾经让我在各种场合难以为情。

比如搭长途大巴，九十年代长途汽车大巴兴卧铺。瞬间，许多原是座位的车，忙着改卧铺。逢年过节期间，亲友见面都会问：搭什么车回来？如果说是搭座位车回，有人不屑地说着风凉话：没卧铺的车，不要钱请我乘搭我都懒得搭。卧铺车多好，睡一觉就到家了。

有次从广州回乡下，搭上卧铺车。卧位是上铺，爬上铺位，把鞋一脱。顿时，一股臭咸鱼的味道顶上鼻来。自己闻惯自己的脚臭味，倒是喜欢闻，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

过了两三分钟，车厢里炸锅了。

有人骂道：谁的咸鱼脚，赶紧滚下车。你搭车，熏了一车人。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搭车。

又有人威胁卖票的：老板，你不叫脚臭的人下车，我们下车。

说着有些人从铺上下来，作着下车的样子。卖票的只得站出来喊道：哪位老板的脚臭，对不住了，请自动下车，小本经营，免得雷公打人斧头柄劈中我。

“勿吵”正说话间，一个声音如晴天霹雳从车尾炸来，卖票的打了一个冷颤，车尾上卧铺跳下一个彪形大汉，身大面大的，声音宏亮。

他吧嗒吧嗒走到车头，铁塔般的身体把通道堵了个实。他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地吼着：刚才谁叫下车的，站出来，爸子一巴掌送你回屋。八塌塌你娘个臭臭艺（骂人语），是爸子的脚臭，你的脚是香的吗？怎么样了？我就不下车，看你们能怎么样！够胆的站出来，爸子不修你，就是你养的。

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开始嚷得最凶的人大气都不敢透，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憋回去，怕惹祸上身。

彪形大汉见没人说话，接着又吼着：怎么？头先无是个个讲得潺渥涨涨（口沫横飞的意思）？哑了？肃静含橄榄了？

有段时间，父亲的脚臭，每天下班回来，一脱鞋，家里的人全躲进各自的房间。开始时父亲没在意，但吃晚饭大家都避开父亲，父亲问母亲：我身染着屎了，个个见到我都躲？母亲抿着嘴笑了，指了指父亲的脚。父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说，我养你们这么大，你们吃了我这么多粮食，偶尔一次脚臭的味就不能闻下去吗？

堂弟阿本，生得相貌堂堂，就是有脚臭。有一次媒婆领着去邻村谈婚，出发前阿本拿出上海牌花露水洒得一双臭脚香喷喷的，然后跟着媒婆信心满满到了邻村姑娘家。

看到姑娘娇小玲珑，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聊着聊着，一高兴把把鞋一脱。刹那间，臭气冲天。围着看热闹的三姑六婆捂着鼻子纷纷躲开。做媒的也不得不捂着鼻子跑到外面透气。

次日，媒婆捎来女方的传话：人不错，一表人才，可惜一双臭脚。

我每次回家，一进家门，自觉走到阳台，把阳台关上，自动隔离。脱鞋除袜子后，把脚伸出来透风，直到臭味淡了才进屋。

后来有朋友告诉我，脚臭要勤换袜子，勤洗脚。按他的说法去做，果然有些效果。

也许臭脚的原因，人们又怀念乘车坐座位的日子。

过了一两年，涌出来一批航空座位的大巴，坐着航空座位，不再脱鞋子，车厢里没有臭气了。航空座位大巴是快车，准点，许多人都改乘航空大巴，卧铺渐渐退出客运舞台了。

庚子年腊月十二日，记于雨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