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佳：山这边是刘十三的童年，山那边是外婆的海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程霜。
有人说，这本小说平淡无奇，看了开头不想看结尾。
然而，看到结尾，我却哭得稀里哗啦。
01
也许你用尽全力，生活依然是场游戏
刘十三从小就有一个神圣的本子，只要是他郑重其事地在本子上记下来的事，他都要拼尽全力去完成。
一开始是妈妈曾经留给他的话，让他好好学习，长大考清华北大，去大城市工作，找个爱他的女孩子结婚，幸福生活。
后来是背所有课文，背不出来拼命背。学会做应用题。提前阅读初中课本。期末考试进前十。
再后来是认识程霜，给程霜找五块钱……
然而随着长大而来的，是刘十三的本子上的计划能实现打钩的越来越少。
拼命地努力学习，还是考不上自己理想的大学；拼命地努力工作，却怎么也熬不过每份工作的试用期；拼命地爱一个女孩，最终却发现原来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备胎。
刘十三终于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你拼命去努力就能实现的。
智哥缓缓说：“成功人士不会看我们的。比你强的人，要么对你怜悯，要么对你无视。”
刘十三各方面都很平凡，如果想要这样的朋友，只要到天桥往下望，行走的全是刘十三。他曾经想把刘十三写成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刘十三。”然后就没词了。毕竟，刘十三没实在没什么好写的。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刘十三"，用尽全身力气，依然换不来美好的生活，愿望依然是愿望，遥不可及。
02
有些人刻骨铭心，不久却还会遗忘
刘十三上大学时，遇到了第一个女友牡丹。
他卑微地爱着。
每天清晨去学校的公交站台接牡丹，却从来不敢问她为什么在外面住，去哪里住。
谈了两年恋爱，牡丹回应刘十三的总是面无表情的“哦”。
当刘十三连夜打车一百六十公里去南京找转学过去的牡丹，却看到牡丹在校门口下车，亲密地挽着送她回校的小平头的手，语调温柔地说：“我这不是跟你来南京，我还能去哪儿？”
刘十三突然发现相处两年的牡丹竟然如此陌生，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一刻，刘十三心碎一地，痛到无法呼吸，刘十三以为自己会一直放不下牡丹。
一个夜晚，程霜借着夜色和酒劲，逼问刘十三：”如果让你选女朋友，你选牡丹还是选我？“
刘十三坚定不移地说：”牡丹。“
那个无数次让刘十三深夜哭醒的牡丹，似乎一直挥之不去。
然而当外婆病痛袭来，刘十三拼命守护过后，却突然再也想不起来牡丹的脸。
在这世间，能让你心脏分崩离析的痛，莫过于你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全部，她却把你当成是排解孤寂的备胎。
伤痛总会慢慢修复，只要你愿意等待时间。
03
总有人为你撑过伞，你却抓不住
程霜是刘十三在上小学的暑托班遇见的同学，一个看起来带着光芒却很霸道的小姑娘。
从第一次程霜拦路抢劫开始，程霜就喜欢上了刘十三，虽然刘十三总是干啥啥不行。
程霜陪着刘十三去南京找牡丹，当刘十三和小平头打架的时候，程霜一旁奋力地喊加油。
刘十三在保险公司四个月没一个单子，回到云边镇之后，程霜陪着他跑业务，帮他做大数据收集和分析，硬生生地把单子给完成了。
程霜随时可能去世，却为了刘十三从医院跑出来两次，加上第一次的偶然相识，这个姑娘，用她自己特用的方式，拼命地守护着刘十三。
即便是最后一刻，她给刘十三留言：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王莺莺是刘十三的外婆，无所不能。
外婆会开拖拉机，会做一手拿手的好菜，文中无数次描写了外婆做菜的过程，活色生香，边看边让人咽口水。
外婆爱打麻将，有一个小卖部，外婆在镇上认识很多人。
虽然外婆总是小王八蛋地骂着刘十三，动不动就说要打要杀，但是外婆爱死了这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小外孙。
当王莺莺从医院拿出肝癌晚期的报告单之后，70岁的老人千里奔袭，开了一日一夜的拖拉机，找到了正被工作和生活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外孙。
老太太看见自己的外孙，男孩脚边一堆横七竖八的啤酒罐。男孩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咧着嘴说：“王莺莺，你怎么才来？”
王莺莺眼泪唰地掉下来，止都止不住，跌跌撞撞跑过去，抱着外孙，不停摸他脑袋，像他小时候一样哄：“不哭不哭，外婆来了。”
外婆给刘十三拉保险，只要买刘十三的保险，小卖部的商品都打折，一份九折，两份八折，三份五折。
她在临死前给刘十三录了音，修好了收音机，她明明痛得不行，却直到倒下之前，都没让刘十三觉察出她的病来。
王莺莺不止是刘十三的外婆，也是很多人的外婆。
能干又隐忍，疼爱又包容。
即便再不舍，外婆也还是离去了，头七那夜，刘十三在冒着漫天大雪，跌跌撞撞地爬过封山的围栏上山去为外婆点灯笼，以便天上的外婆能找到回来的路。
拼尽力气也没法上山，好不容易挣扎着找到一棵树，刘十天喃喃自语：
“王莺莺，我没本事点亮整条路了，就挂一盏，山顶挂一盏，你肯定能看见的。”
外婆会看见，她那么爱她的外孙，她怎么舍得看不见呢！
山这边是刘十三的童年，山那边是外婆的海。
只要你叫了一声外婆，那个和你骨肉相连的人，会用尽全力呵护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希望和悲伤，都是一缕光，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