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个圈丨触乐夜话
可我真的进入他们的圈子了吗?(图/小罗)
今天头条原定的标题是《“俄罗斯方块”是一个圈》,后来改成了《玩“俄罗斯方块”的人》,你可能已经看过了。在这篇夜话里,我想讲一讲文章里没说的事,没那么严谨,不少内容和文章也没什么关系,算是杂谈,但可能连杂谈也算不上。
我们的读者可能知道,左轮老师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致力于把触乐打造成“国内最专业的俄罗斯方块媒体”,这导致触乐办公室的“俄罗斯方块浓度”急剧升高。在我入职后不久,单位举办了残酷的俄罗斯方块挑战赛,对成绩最差者给予奖励——奖品是“写一篇头条”。这个荣誉最后被祝思齐老师摘下,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兑现。更早一点,老师之间还举办过 “父子杯”对局,也十分残酷。
后来有一天,祝佳音老师找到我,说有一篇蓄谋已久的选题要交付于我,受访者正是“俄罗斯方块”玩家。他说这是一个值得报道的群体,告诉我:“采访30个人!写一篇!”而左轮老师作为“触乐雨宫太阳”,在国内的玩家群中潜伏已久,已然十分熟络,迅速联系群主把我拉进了群。在他们的撺掇下,我不明不白地接下了这篇稿子。
祝佳音老师提出的要求很直接,采访尽可能多的人,然后把他们写入文章。此前我写过一些偏纪实的文字,在大学里也做过采访。但进入一个新的圈子,和这么多人聊天,这还是头一次。
说起来,我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写这类的文章的。好像是上了大学,看了两部书,然后就被激起了热情。那几本书其实也很普通,就是新闻系学生都会看的那些,现在甚至已经不太记得书名了,还说得上的只有南方周末的《后台》,没记错的话一共有3部,我只看了前两本。我甚至不太确定该怎么称呼这类文字,有些人管它叫“非虚构”,也有人叫“特稿”。“调查性报道”太更严肃了,定义也更狭窄,但同样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现在写这类文字的人越来越少了。
理想主义!
新闻系出身的人最后做纪实报道的并不多。前两天我和之前工作的同事在一块儿聚餐,认识了新的朋友。她听说了我的工作,说很喜欢看我们网站的内容,原话我忘了,只记得一个词,大概是说写的内容是“精品”。这个评价不低,我听到了很高兴,但心里既害羞又惭愧——我写的内容称得上是“精品”吗?
行业里有一句话,大意是“调查性报道是新闻业顶尖的一颗明珠”。如果把概念稍微放宽一点,我写的东西勉强也能忝列其中。但它们在我心中是差不多的,就像刚刚说的,写一篇长文字的报道,听着理所应当,在媒体行业内其实是一件挺难得的事情。我们做游戏媒体的不太像记者,我也不太愿意把自己当作一个记者,更希望用一个充满温度的说法,像是“写作者”——写现实中的故事,和游戏有关的,偏人文一点的。写作最重要的还是表达,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写心里的感受。如果真让我写严肃、客观的报道,压制住心中的“我”,可能做出的报道会更有社会意义吧,但我还是不太愿意。
说到底,写作的意义是什么呢?这真是一个大哉问,简直又大又空,但我还是不禁去想它。你能想到很多东西,对吧?见识、表达、社会意义,甚至赚钱。太多太多,一时间说不太清,我也没想得太清楚。
生活中很多事情的意义又是什么?其实也解释不清楚,就像“俄罗斯方块”,有玩家玩得开心,挺好;有些人玩得不那么开心,或者说“痛并快乐着”,但他们还在继续地玩下去,也不是没有别的游戏可玩,但就是选择了这一款,并一直玩下去。就跟原本的标题说的一样,它就像一个圈,你人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还待着,却也不太想走出去。
我想,长久地玩同一款游戏应该是很多人共有的一种心境。至少我自己也是如此,几款游戏玩了几百上千小时。说到底为什么要玩这么久?生活中有那么多精美的游戏不是吗?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通关时间不到100个小时,何必盯着一个死磕?但结果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开了电脑,紧接着就点开了熟悉的图标,没有什么理由,一玩就是一晚,一次又一次,像一种惯性。“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困在这个游戏中。”我问了很多玩家,也问了自己,但还是说不清楚。
生活里很多事不也是这样吗?你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有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是就是这么去做了,仿佛被一股庞大的力裹挟着,顺着就往下走了。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我们甚至鲜少担心最后会被推向何处。
说回游戏,你还能上哪儿找到一群这样投身事业,醉心于内心世界的人们呢?游戏说是玩乐,但我们活着不就是为了快乐吗?生活如此残酷,以至于游戏很多时候反而映照出追根朔源的东西,夸张一点儿地说,是“人性”。它就像一面镜子,作者透过采访走进别人,反过来观照自身,看到平时藏在角落里的事。透过一篇报道,撕开一角,悄悄瞥见一点别人的世界。这是一种宝贵的体验,同样的事,很多人可能需要花上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理解。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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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丨袁伟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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