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它们是事
为什么它们是事
1
我说的是现在的理发。早先,叫推头。再过几年叫什么,暂时还不知道。
我知道我的头发:刚理完的时候,不好看;过半个月,开始好看点;二十五天到三十天很好看,好看的日子不怎么长;然后又开始不好看;四十五天之后,又开始好看;把这个好看坚持到两个月零五天,又难受又不好看。
头发就这么麻烦,你不看它不行,你看它,它就这样麻烦。其实是我麻烦。
于是,它成了事——麻烦事。
可我看别人的头发,看到的都是好看,也有不好看的,也不麻烦。我怎么看,都没有看出什么事。我想,我的头发对于别人,也不是什么事。
我好不容易不再把头发看作一件什么事,其实,它根本就不是事。
2
我把时间说得尽量长一点,在这尽量长的时间里,我一直自己剪指甲,因为指甲是我自己的,我自己剪,就这么简单。
我似乎有一个记忆,我的指甲到了该叫剪的时候长得特别快。这是真的。我还有一个记忆,我为自己剪指甲,从来都不是自愿的。或者是觉得有人看到我的指甲很恶心,或者是指甲把自己的某一处身体划破了,或者是指甲耽搁了做什么事。然后,然后,就觉得剪指甲真麻烦。
于是,剪指甲也是我的一件事。
3
我的事真多。就在刚才,耳朵里面又有了那种需要揈摸的感觉,那感觉很急,很强。
我这会儿没什么事,数一数耳勺吧:
进门柜子的抽屉里有一串;餐桌旁边的柜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塑料套,单独放在哪儿,这个套便于认;茶几下面的两个指甲刀包里,有两个,每个包里一个。我的一个背包里有一个耳勺筒,里面装五个;我的桌子抽屉里有一个专门的小盒子,里面专门放着一个,数它用得最勤。
老子说:“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我有何患?”经他这么一说,这虽算不上大患,但也算是事。
可它真的有过不是事的时候。折一支草节,卷一个纸棒,往耳朵眼里一伸,那叫什么事。
202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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