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孝文刚结婚时恨不得长在媳妇身上,遇到田小娥后,白孝文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给了田小娥,孝文媳妇就...
刚结婚时,白孝文恨不得天天长在媳妇身上。遇到田小娥之后,他媳妇大骂:“我知道你盼我死、逼我死、往死里饿我。我偏不死偏不给你腾炕,你跟她钻瓦窑滚麦秸窝儿,反正甭想进我的门上我的炕!”
饥荒年,持久的饥饿已经让人们癫狂,原上某家儿媳妇听见公婆和丈夫在商量,没有续命的干粮不如就吃了儿子的婆娘。
而白嘉轩家竟然也能饿死人,简直让整个村子哗然。这个被饿死的人是白孝文的媳妇,发现她时,她的全身已经僵硬了。
白家人都称白孝文的媳妇为“大姐儿”,因为分了家,白孝文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卖了,一摞银钱给了田小娥,而大姐儿分文未得,还被孝文打得脸上留下了一片乌青紫黑的伤痕。
大姐儿深信,白孝文是铁了心要饿死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我眼看饿死了,还不能问你买不买粮?”
面对大姐儿的谩骂,白孝文只是冷冷地回答:“不买,你要死就快点死。”
大姐儿隔天找到了田小娥的窑洞,却被白孝文几巴掌扇了过去,像拖死猪一样把她拖回了家。
不甘心的大姐儿对白嘉轩说:“我想过这想过那,独独没想到我会饿死......”
可怜的孝文媳妇不久就活活饿死在了炕上,她在婆家不受丈夫待见,死后更是没得到娘家人的抚慰。娘家派来了她的弟弟,这个饿的东摇西晃的弟弟只是草草地给姐姐入了殓,便抓过白家准备的臊子面大口吃了起来。
这是《白鹿原》原著小说中的片段,曾经那个孝顺听话、聪明勤勉的白孝文自从结婚后,变成了叛逆反抗、怠懒堕落的人。他曾是白嘉轩寄予厚望的长子,却被鹿子霖利用田小娥对白嘉轩的恨意,将其拖进了罪恶的深渊。
白孝文的改变,罪魁祸首是鹿子霖吗?亦或是田小娥?不,他的转变怪不得任何人,是他内心的压抑被释放了,习惯性地听话变成了彻底的反抗。
白孝文自出生那天起,就成了整个白鹿原的学习样板,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即为他人性扭曲的开端。作为白家的长子,白嘉轩是“严厉地注视孝文的行为规范”,而这种规范从为人处世到床帏之事,都在他的严格要求下。
在白嘉轩的管教和朱先生的教导下,白孝文一直按着父亲既定的轨迹成长着,白嘉轩曾不止一次地赞扬道:“孝文是好样的。”
打开孝文内心潘多拉魔盒的是田小娥,她的本意是受到鹿子霖的教唆,想要报复白嘉轩,没想到却因此让孝文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鹿子霖的计谋成功了,一向守礼的白孝文狠狠地给了白嘉轩一个“巴掌”,他不再是族长合法继承人选,而他从此迈向了堕落的深渊。他从一个“要脸的人”,开始慢慢变成“不要脸的人”。
孝文的第一次反抗,是执意要和田小娥好。而他第二次的反抗—分家,则是给了白嘉轩当头棒喝。表面看,分家是白嘉轩对白孝文的惩戒,实则是让白孝文有了彻底放纵的契机。
声望、名誉、财富,这一切本是白嘉轩给白孝文的,当白嘉轩收回这一切时,白孝文不仅在物质上和父亲割裂了,他甚至在精神上也一点点在远离。
迷恋上田小娥的白孝文,在田小娥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爱意,而他对媳妇自始至终都只是被动的接受,因为娶了她,才会去做该做的事,而这一切都和“爱”无关。
从最初的“偷”,到最后的光天化日直接走进窑洞,白孝文身体力行地做出了最彻底的反抗。他为了“抽烟”,不得不卖光了田地,而在灾荒之年到来时,他的媳妇就这样活活地被饿死了。
面对曾经喜欢过的女子,白孝文的表现可谓是冷酷至极,这也为他将来一系列的行为做好了铺垫。
就连鹿子霖都要感叹一句:“这个人(白孝文)完了”,但是鹿子霖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私心,是他的纵容才打开了白孝文的恶魔之门。
田小娥的死成为了白孝文黑化的关键,它让白孝文彻底由一个堕落的人变成了一个心怀阴谋的人,也成为了笑到最后的人。当他成为县长的那一刻,他的人性扭曲到达了巅峰。
在《白鹿原》中,白孝文无疑是被刻画的最有深度的,他的人性有层次,栩栩如生,他也是虚伪、阴狠、无耻、冷酷的象征。从“小善”到“大恶”,白孝文的转变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