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标丨杨海标散文二题
一、华清池幽思
你就是白居易笔下那个“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华清池吗?你就是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的发生地吗?撞开厚厚的历史之门,我随络绎不绝的游人踏进了昔日这片皇家禁地。
占着骊山脚下这片风水宝地,你显得凝重而深沉,宛如游龙从幽深漫长的历史隧道中钻出,身上积满了沧桑和烟尘。是啊,从秦时砌石为汤,汉唐时改建成华清宫起,衰衰荣荣,历史的烟云已流逝了一千年又一千年。若要寻觅帝王们对这里的偏爱和游踪,还得上溯至西周时期。骊山上那烽火台的遗址,就是当年周幽王携爱妃褒姒到此游玩,为博爱妃一笑,便在这里以“烽火戏诸侯”,最后招致了西周的灭亡。岁月匆匆,千古兴亡,百年悲笑,历史就是在人们的长吁短叹中成为埋在纸中的文字。
依旧是高墙深院,飞檐、斗拱、琉璃瓦、石阶……仍遗存着昔日皇家肃穆、幽深、华丽的辉煌。若干年前的宫闱秘事,都被高高围墙捂得严严实实,寻常百姓断然是不敢把脚伸进这里来的。岂止是不敢?连向往也是后怕呀。遥想当年帝王们穿着衮服,戴着冕旒,在这里沉溺于“缓歌慢舞凝丝竹”中,累了,便携宫女佳丽洗浴温泉,然后是宴饮寻欢。最撩人思绪的是贵妃池,当年唐玄宗为杨玉环的美色而赐浴温泉,他整日沉醉在酒色中,并从此“不早朝”,使盛极一时的大唐王朝因此衰败,华清池也如一株无生命的枯树冷清起来,笼罩着缕缕无奈,令人慨叹,让人把玩。
走近五间厅和兵谏亭,历史仿佛伸手可及。70多年前,为了抗日救国,张学良、杨虎成两位将军曾在这里苦口婆心力劝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也是在这里,他们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至今墙上弹痕犹在,蒋介石逾墙而逃又被擒获的狼狈相,凝固了一段光阴,仿若昨日情景。在发生过重大事件的地方驻足,慢慢看,仔细听,认真想,历史的波峰浪涌从眼前掠过,令人心潮澎湃,不禁让人想起华夏民族的许多事来。
当紧裹着的历史外衣被撩开,你毫不羞怯地敞开胸襟迎接着四面八方的亿万游人。平民百姓可以自由地在这里沐浴、留影,在这里高谈阔论,在这里沉思怀想,自如地穿行于各个殿堂之间,享受着做一回“皇帝”的惬意,品味着历史与人生的哲学。
华清池,你是一座历史的驿站,是一本沉甸甸的史书,蕴藏着许多发人深省的内容,已成为启迪后人的一页历史,更是装点河山的一处胜景。
二、登华山
远远地就看见了华山。它那丹红色的山峰,仿佛是一个烧得炽热通红的称砣,在阳光的映照下,罩上了一层神秘的灵光宝气。走到山脚,抬头仰望,西岳华山那昂然耸立,卓绝云际的气势,顿时使我心生敬畏,虔诚得想顶礼膜拜。
虽然有缆车可以减轻劳累之苦,但我们还是选择步行。这样可以一路仔细观赏华山的风景,感受华山的历史文化,让身心接受困难的挑战,以证明自己身体的实力。
从山脚的玉泉院出发,顷刻便进入了华山的谷口。石级小路沿着山谷边向上延伸,两边处处都是鸟雀难以落脚的悬崖绝壁。那一级级台阶是在光滑的峭壁上凿出来的。华山是一座独立的山峰,四周皆如斧劈刀削,故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说,其险态便不言而喻。这唯一的一条路,在猿猴愁攀,人登而无托足的地方,先人以原始工具劈山开道,其艰辛和危险,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其毅力和精神更令人肃然起敬。
沿着石阶攀爬,过了五里关、石门和云门,便到回心石。这里是谷道的尽处,上岭登峰,沿阶攀索,人间与胜境的交融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游人至此,上则畏险,退又不舍,思 绪无定,故名回心石。过了回心石,便是千尺 峰,这是华山的第一条险道。它沿崖有一条石隙直通上去,如刀刻锯截,高百丈,抬头仰望,一线天开;由顶上的出口(直径约4尺〕 往下看,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令人不寒而栗。它是华山的咽喉,杜甫有诗云:“车厢入谷无多路,箭括通天有一门”指的就是这里。当年国民党残匪在这里盖上一块钢板便封堵了整个华山,人民解放军八勇士靠履艰越险、挂崖攀索,才创造了“神兵飞越天险,英雄智取华山”的奇迹。这奇迹要靠胆识,靠智慧,更要靠勇敢的献身精神。
往上,要过的百尺峡、上天梯皆为巨崖直立,凿梯而上。路象绳梯从天落下,游人只能足蹬手攀,目不容瞬,陡险惊心。越峡过隘,惊魂未定,便又到了苍龙岭。这是一条凌空突兀的石梁,两旁削壁千仞,状若苍龙腾空。古入李攀龙写道:“岭广尺有余,长五百丈,崖东西深数千尺,人莫敢睨视。”据说唐代大文学家韩愈游山至此,旁视惊惧万分,大哭起来,为减轻负担,把所带书籍统统投入深涧下,其惊恐之态令后人忍俊不禁。如今游人不再大惊失色,因为岭上已加索置栏,化险为夷了。
我们一行弓腰曲膝、气喘吁吁地攀爬了近5 个小时,终于登上了华山极顶——2160米的落雁峰。环顾四周,华山奇景尽踏足下,回首往下望,山路已淹没在绝壁之中,只有山腰的峭崖上默立着棵棵苍老的古松,它正在向山风渲泄着自 己的骄傲,摇曳着赏心悦目的青翠。远处,群峰起伏,犹如纭纭众生向皇爷朝拜。黄河象一根飘带,潇潇洒洒地向东迤逦而去。多么壮丽的景色,多么雄阔的大好河山!在这里,历代的文人们豪情大发,赋诗挥毫,不一而足,因此留给后世诗文记述摩崖题刻琳琅满目,俯拾皆是。面对崖壁上寇准脍灸人口的诗,我不禁大声朗诵起来:“只有天在上,更无与山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这是诗人登上华山顶即兴赋的诗,我辈庸才一个,只能从中感受了。
登临华山,你可以纵情地感受它的神奇。你可以丢一石子,欣赏它从山头直落万丈深涧,飘飘悠悠,让入胆寒的历程。你也可以在历代文人骚客留下墨痕的地方徜徉,体味哲人智者留在这里的神思遐想。华山,历史与自然在这里交相辉映,自然山水与人文精神在这里契合,因了它的雄奇、博大、深邃、奥秘,才赢得了人们纷至沓来的朝拜,才留下了那么厚重的历史痕迹。读华山,就是读一部厚重博大的历史。
一位同伴说:“没有勇气和毅力是登不了华山的。”我很有同感。当华山和那些险道隐入云际的时候,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驻地,此时我心中涌起了一丝欣慰和骄傲,因为我欣赏了华山,征服了华山, 而华山也给了我许多人生的感悟和启迪……
作 者 简 介
杨海标,男,公务员,广西桂林市作协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