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丨方寸之间乾坤大,笔墨罅隙岁月长
方寸之间乾坤大,笔墨罅隙岁月长
——记义马市文联主席何宝贵
文/张红梅
人生到处知何似,
应似飞鸿踏雪泥。
——苏轼
“平头短发,高胖而黑丑,行动挟雷带风,近似行伍。此等粗心之人,偏爱坐卧捧书弄文,旁观诸人皆以为饱食作秀”。这是义马市文联主席何宝贵老师的自画像。语含自谦、自嘲和自在狂放的洒脱。至于所言是否属实,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眼光和喜好了。我不做评判,只说说我眼中看到的那个他。
认识何老师,源于文字。斯时,小女子闲时煮字自娱自乐,本没想大呼小叫,却无意插柳,结识了本地几位诗友。身为文联主席的他,嗅觉自然是十分灵敏的,又蒙他高看,参加了几次活动。一来二去的,自然混个脸熟。
果如自画像所言,何老师一直留平头短发,发质应是极硬的,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体形魁梧,浓眉大眼,说话语速极快,脚步一向匆匆。这一点也似乎暗合他行伍出身的经历。他平易近人,对欣赏的对象,一点不端架子,不耍官腔,极尽和颜悦色。但如若他布置的事情你没做好,或者是你做了他不喜欢的事,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要么言辞犀利,直言对你的不满,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军人做派,可见一斑。
以貌取人是庸人的惯性。我自认为是庸人,自然难脱其俗。初相识时,我也想当然地以为面前这位粗犷直爽的中年男人文章必也狷狂。待看到其人真迹却又有些大感意外。长相粗疏、言辞豪放粗线条的他,竟然写一手清雅潇洒词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文不必如其人呀!
他自幼酷爱诗文,喜书画。青春少年与军旅缔结同好,后返乡寓居小城义马。可能受交往圈子的影响,舞文弄墨的事儿没少做。我看过他的文字不多,古今诗词、散文随笔以及一些书法作品略有目睹。从文字上了解一个人,也许更真实。文字里的他是感性的、细腻的,古诗词也有一定功底,遣词造句,颇有章法。尤其是他的古体诗和散文随笔,几乎颠覆了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印象。花鸟虫鱼、风云雷电、前朝事、今世观,都可以作为他书写的题材,或直抒胸臆,或引经据典,或挖掘内心,或参照佛性。洋洋洒洒,辞采华美,颇有苏子之风。
他是非常喜欢苏学士的。书法上的师从,已小有格局。苏字饱满,丰神朗目,俊逸潇洒,如风过竹林,雨打芭蕉,观之外形,如俊美儒雅小生,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又如佛家子弟,于闭目吟诵中,闻松涛阵阵,引大浪滔滔。我虽不大懂得书法,但却对苏子情有独钟。一曲大江东去,一曲定风波,早已让宋词无出其右。那种大气开合、淡定自若的气度和风韵,不是谁轻易就可以学来的。我以为他的字也如他的文,浸润了苏子的性情风骨,一样的汪洋恣肆,一样的纵横捭阖,一样的云卷云舒。
他常说,艺术是相通的。写作之人,不妨练练书法,学学画画,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会给你带来意外的惊喜。而且,一个人活到老,要学到老。只要肯学习,没有什么东西学不会。很惭愧,我总是以工作忙做借口,书法待我如初恋,我虐书法千百遍。他说:“时间嘛,只要愿意挤,总是可以挤出来的。你再忙,有我忙吗?别看我现在还待在书画院,说不定明天就在飞机上了。可我还是每天坚持练字,读帖。即便在火车、飞机上,也绝不放过任何读书看帖的机会。”
无语。汗颜。他说的没错,我再忙终是忙不过他的。他一人身兼数职,又是市文联主席,又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在其位必谋其政,不然是要被人骂的。上任伊始,他就开始着手筹建这样那样的协会,招兵买马,风风火火。他先后筹建了义马市书画摄影协会、书法协会、文学研究会、文艺界网站、音乐舞蹈戏剧曲艺协会和文学创作研讨会等,还雄心勃勃创建了义马市第一本专业文学刊物——《义马文学》。为了提高义马文学的品位和档次,他也曾花大力气从北京请来全国知名文学领军人物周明、石英、王宗仁、王剑冰老师到义马开讲座、搞座谈。清水衙门请客,捉襟见肘的为难事儿在所难免,可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依然是豪气干云、笑逐颜开的何主席。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对于酷爱写作的他而言,理想和现实终是难以两全的。偶尔驻足他的博客,也是门可罗雀,不见新字笑,只闻旧字哭。场面上的七七八八,恍如杂草丛生,终于淹没了原本长势还不错的庄稼。但内心深处,总有文字的田畴,春风十里,遍田禾青青。偶尔月朗星稀之夜,或小酌微醺,或清茶袅袅,或雅舍雅客盈门,他也会展腕提笔,与苏子神会。点横撇捺处,时光流转;春夏秋冬时,雅趣叩窗。或者走街串巷时,眼波所及,口占一绝,如雪泥鸿爪,纵翩然无踪,心总是被小小激荡了一下,那种快意淋漓的感觉,在他看来,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日,他与挚友凤梧先生夜食小街包子店,友忽然仰面讪笑,讥评: “赳赳武夫,草莽之气,怎是文化人”; “应须胡子,或剃光头,尚有儒雅风”。他,沉吟半晌,旋即秀诵一古联: “大本领人,学时不见奇异处”; “敏学问者,终身无所为满足”。这样的插科打诨,倒也有趣得紧,文人的世界,总是酸辣粉,纵然玩笑,也可以开得如此雅趣横生,不由人不生发羡慕嫉妒恨来。
一日何老师赐我一副墨宝,苏子的行书,行云流水,提钩顿折,圆润通达,心生欢喜。旁观者击节赞叹,他却连连摇手:“不行,不行,苏子精髓,能参透一二,已是造化,不敢贪功,何某尚差得远那!”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这是苏轼的诗句,也是何老师极其钟爱的句子。他从中捻出两个字作为自己的笔名:鸿雪,或者何鸿雪。纷繁俗世,也许他只是想借一点微光照亮心灵,让脚步等一等灵魂。天空没有翅膀的划痕,可鸟儿已飞过。方寸之间乾坤大,笔墨罅隙岁月长。愿何老师带领义马文学越走越高远,越走越精彩!
作 者 简 介
张红梅,女,笔名“文竹若风”,生于1974年,河南洛阳人,现居三门峡义马。作品以散文、小说、诗歌为主,散见于《当代散文》、《牡丹》、《辽河》、《少年作家》、《思维与智慧》、《辽沈晚报》、《教师报》、《教育导报》等。诗部分入选《河南散文诗年选》、中英双语《当代诗坛》、《中国当代亲情诗文选》等。
文字观:灵魂深度写作,作文即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