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为啥对武松娶她之事深信不疑?潘六姐的毕生愿望,说来辛酸
题:潘金莲为啥对武松娶她过日子之事深信不疑?潘六姐的毕生愿望,说来辛酸!
文/姜子说书
上一回说书,姜子已经说过,潘金莲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是她的使女出身。对于要强了一辈子的潘金莲来说,给别人家当了两回使女,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人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自由,潘金莲一生向往自由,向往爱情,然而,终其一生,两样都没能得到。
《金瓶梅》故事里,潘金莲被亲妈潘妈妈两次卖到大户人家当使女,潘妈妈得了银子养家糊口,潘金莲却因为这卖倒的死契,失去了人身自由,还入了奴籍,任由主子家里人打骂乃至于买卖。
所以,潘金莲在张大户家里,既没有权利反抗张大户想要把自己占为己有的那点龌蹉心理,也没有办法逃避张大户妻子的打骂,身为使女,除了自杀,便只有逆来顺受这一条路可走。
后来,张大户把她嫁给了武大郎,潘金莲看似勉强得了自由身,但是,就像《金瓶梅》作者感慨的那边:“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喜乐由他人”,又像俗语说的,女人出嫁,是第二次投胎,对于封建社会的女子尤其如此,你的一生是否幸福,全然在于你是否嫁了一个好夫君。
显而易见,武大郎并非一个好男人,毕竟,养家糊口,是身为丈夫的本分,而偏偏武植没有这样的能力。武植是一个二婚男人,他因为没有生存能力,饿死了前妻,又在前妻死后,没了帮手,带着女儿迎儿,穷困潦倒到连房子都租不起,靠讨好张大户家里的下人,免了房租,才得以勉强度日。
再者,武大郎娶了潘金莲后,吃起了软饭,连做烧饼的本钱,都是张大户贴补给他的,这就导致潘金莲不得不在嫁人之后,依旧不敢拒绝张大户的无理要求,而武植做了一个和韩道国一样的选择,为了吃麦麸,当鸭子,分明看见了其他男人进了妻子的房子,也当没看见,还要躲开,不打搅别人的好事,原文中这样写道:
这武大自从娶了金莲,大户甚是看顾他。若武大没本钱做炊饼,大户私与他银两。武大若挑担儿出去,大户候无人,便踅入房中与金莲厮会。武大虽一时撞见,原是他的行货,不敢声言。朝来暮往,也有多时。
毕竟,连后来他们家在县衙门口典的两层院落的房子,都是用潘金莲的嫁妆置办的,而潘六姐的嫁妆,是张大户给的,这叫吃人嘴短。
妇人道:“贼馄饨不晓事的,你赁人家房住,浅房浅屋,可知有小人罗唣!不如添几两银子,看相应的,典上他两间住,却也气概些,免受人欺侮。”武大道:“我那里有钱典房?”妇人道:“呸!浊才料,你是个男子汉,倒摆布不开,常交老娘受气。没有银子,把我的钗梳凑办了去,有何难处!过后有了再治不迟。”
这里要特别指出的一点是,武大郎和潘金莲并没有买下那所房子,只是典房罢了。租赁一般是按月或者按年,而典房俗称接房,类似于典当行为,是房屋所有权各项权能相分离的一种合约,比如以房屋一半的价格典下房屋,约定二十年后赎回,若到期无力赎回,则房屋归承典人所有。
看官听说,潘金莲再嫁西门庆之后,过了许多年,西门庆死了,王婆隔壁的这所房子,还归武家居住,以至于武松回来,在王婆面前承诺要娶潘金莲为妻,两人回家就在这里办了酒席。可见,典房不同于租房,是几十年期限,以至于很多读者不明所以,误以为武大郎有钱买下了这栋房子,其实,这里头有两个误会,花的是潘金莲的嫁妆钱,只是典房性质。
再说武大郎,他的穷,自然不是因为有志气所致,而完全是因为懦弱无能所致。武大郎赚不到钱,处处被外人欺负,却也丝毫没有发愤图强的可能性,只是一味吃酒,经常拿家里买米的钱,喝个烂醉,用以麻醉自己。这样“每日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男人,潘金莲能够指望他什么呢?
所以,潘金莲看不上武大郎,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丑,家里穷,而武大郎所谓的对潘金莲好到了极点,也就是脾气好点罢了,家里的家务活,也都是潘金莲在做。后来武松住进他们家,作者详细地介绍了潘金莲是如何起早贪黑,十分贤惠地照顾小叔子。
潘金莲其实是一个做得一手好饭菜,针线活一流,弹唱又极好,甚至会写毛笔字、填词作诗的女人,这一点,无论是武松还是西门庆,乃至于王婆和西门庆家里的几房娘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潘金莲不甘心,她所禀伶俐,想嫁个好男人。她跟武松说,人无刚强,立身不牢,男子汉大丈夫就该顶天立地,而不是像武大郎一样,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对。
当然,潘金莲毒杀亲夫,这事做得极其不厚道,但是,被王婆设计,爱上西门庆这样一个有钱大方,有本事,会说话的男人,对于潘金莲来说,何尝不是在劫难逃的人生呢?与其说潘五娘爱上西门庆的钱,不如说她爱上的是有钱有貌有闲的西门庆。
《金瓶梅》故事里,武二郎出现之前,潘金莲的家里没有进过武大郎以外的男人。西门庆出现之前,潘金莲也没有和其他浮浪子弟当面相见、言语。西门庆中途娶了孟玉楼,缺钱花的潘金莲,也从来没有想过另觅他人。
而嫁给西门庆之后,潘金莲又对着改名宋惠莲的另一个金莲,道出了封建时代女子的人生绝望——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们多半是没有爱情的。
金莲道:“傻嫂子,我对你说了罢,十个老婆买不住一个男子汉的心。”
而更惨的是,此时的潘金莲,虽然也是西门府上的一个娘子,但到底是个妾,只是半个主子罢了,在吴月娘跟前,她始终低一头,而在西门庆去世后,吴月娘一句话,就可以打发媒人来卖了她。
无论是给人当使女,还是当妾,这都不是潘金莲的人生追求,这便是为何连吴月娘这样的木头人都看得出武松的杀机,潘金莲却浑然不知,竟然一片痴心。
月娘听了,暗中跌脚,常言“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睛明”,与孟玉楼说:“往后死在他小叔子手里罢了。那汉子杀人不斩眼,岂肯干休!”
潘金莲的聪明伶俐,比之吴月娘,高于十倍,如何吴月娘一眼能够看穿的结局,潘金莲却只是旧心不改?大抵是当局者迷!
那妇人在帘内听见武松言语,要娶他看管迎儿,又见武松在外出落得长大身材,胖了,比昔时又会说话儿,旧心不改,心下暗道:“我这段姻缘还落在他手里。”就等不得王婆叫他,自己出来,向武松道了万福,说道:“既是叔叔还要奴家去看管迎儿,招女婿成家,可知好哩。”
《金瓶梅》故事里,潘金莲面对西门庆和武松,都有一种可以得到爱情和自由的错觉,因为,孤苦一生,万事靠自己的她,太缺爱了,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养家糊口,一个会说话、会疼人,能够一心一计和她过日子的男人。
临了,武松给了聘礼钱,潘金莲和媒人吃完了自己婚礼上的酒席,她已然成了武松名义上的妻子,大概在她临死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甚至于未曾后悔与惧怕,只是如实招了一切,坦然面对一切,就此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