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月报】程长海:老天有眼(小小说)

《华北文苑》推出
老天有眼(小小说)

文/程长海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有一次外调在吉林陶赖昭的一个偏远农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那是在大跃进时期,秋收后人们都忙着卖余粮送公粮,马车都排着大队往县城去送公粮。
   这天,送公粮的一个马车,由于出了点毛病落在了后面,怕天黑赶不到县城就快马加鞭地赶路。
      走到一个山口,这是一个两山夹一沟的地方。道在沟里两边是山,只能容得一辆车通过。平时到这都要在沟外停车看看,有没有车在里面,要是有车就必须等里面的车过完才能进沟,要是两车顶在里面就麻烦了,必须把货少的一辆卸了才能让开路,或者是一辆车倒回去才行,往常还没进沟就开喊,就怕顶在里面。
      这辆落后的车喊着进了沟,急急忙忙赶路。可却见前面有一个人,戴着红毡帽头,背着钱搭子,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就是不给让路,连喊几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赶车人俗称老板子,跟车装卸工叫撑包的,俩人看这情况,也没法就说;‘老爷子上车一起走吧’,这着还真灵,那人也是求之不得,连拉带扯就上了车。
      开始还一问一答的唠嗑,慢慢的这老头就没了声息,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两人停车一看这老头气息全无,胸口冰凉咋呼不应,一搬腿脚脑袋都动弹,挺尸死了。可把赶车这两人吓坏了,人命关天,这拉个死人可怎么办,被人知道谁能说清楚,又不知道这人是那的,要到什么地方去。
     于是,两人一商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天刚黑路上无人,前面有一小桥咱们把他扔到桥下,咱走咱的,神不知鬼不觉岂不一身清净。到了桥边停下车,两人慌慌张张连拉带拽把老头弄到了桥下,身上盖了一个草袋子。两人上车赶路,打马越急直奔县城而去。     却说有一人在别村干活,见那场院管理不严就做好手脚,准备天黑去别村偷玉米,顺小路而来见马车往下卸东西,以为是这两人偷的什么东西藏在了桥下。等两人走后他来到桥下想捡个大便宜,岂知是个死人已经僵硬了,也顾不得细看,吓得屁滚尿流跑回村,向村长汇报。村长带人来一看觉得事情重大,人命关天,马上报告了公安局派出所,公安人员也感到事态严重,找第一见证人了解情况,又由村长安排两个年轻民兵看着死人,就一行人直奔县城抓捕车老板。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县城,多方查找最后在一个大车店里,店主反映有俩人形迹可疑,两人慌慌张张,马跑的汗水淋漓,车还没卸。找到一审问,开始还抵赖,经过证人指证,在事实面前,两人只好如实交待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第二天县公安局的刑警,法医有关人员押着赶车人到现场调查,到桥下一看与赶车人所说并不相符,死者不戴红毡帽,也没背钱搭子,而且死者也不是老头却是个年轻人。  
      车老板也目瞪口呆有口难辨,只坚持说是老头,公安人员岂能听他再说。由法医仔细检查,查找死亡原因,全身检查并无可疑,但可以断定不是当天死的,又与一车老板所说不符。
      再进一步检查发现在死者头上脑门头芯处钉了一个钉子,是死亡的真正原因。属于谋害无疑,人脏俱获,车老板在事实面前,有口难辨大喊冤枉,也无济于事被立刻扣了起来押往县城。
      凶手已经找到,再看死者是谁,经村长和村里人辨认,死者是本村人姓张,30多岁有气喘的毛病,发病时咳嗽气喘的厉害,不能干重体力的活,当地人称痨病鬼子。是两年前来本村居住的,在本村又没有什么亲属,是和他的媳妇来的,他媳妇20多岁年轻漂亮,没有孩子。但这人是在三天前半夜里突然发病死了,由村里人和他媳妇等人在前天埋在了坟里,他媳妇已回了娘家。
      那么死人是怎么从坟墓里出来,又怎么搭上了马车,钉在头上的钉子又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谋害无疑,难道是死者的冤魂鬼使神差的来申冤吗?案情复杂了,又得分头查找死者的媳妇,赶车人,在桥下看守的民兵。
      这桥下发现死人的事一下传遍了全村,人们都来围观,大家议论纷纷,公安人员也正在勘察。这时人群中来了一个戴红毡帽的老头声称他就是昨天的搭车人。原来此人听说桥下出人命的事,也来看,得知赶车人说拉了一个老头,想起自己是昨天自己搭车的,因当时喝醉了酒。他有个毛病一喝醉了就全身冰凉绑硬,跟死了一般。还爱喝一口,昨天去集上买了三斤酒,回来的路上就边走边喝,路上就醉了,遇上马车也故意不给让路,搭上车就醉死过去,半夜醒来发现躺在桥下,身上还盖着一个草袋子,感到冷得很就赶紧回家了,就把这事向公安局汇报了。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由此和赶车人所说相符,解除了赶车人的嫌疑。那么这死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到桥下的,把两个看守的民兵找来询问。严厉的交代了党的政策,并警告他们这死者头上钉着钉子,属于谋杀无疑,说不清楚不老实交待就是你们俩害的,俩人只好如实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昨天村长安排他们在桥下看守,寂寞无聊,又害怕又寒冷。来时穿的又少,其中一人就说;‘我姐夫家就在村头,离得不远,我去取两件衣服来,要不这一夜非把咱俩冻死不可’。另一个不敢一个人在这,就俩人一起去其姐夫家拿棉衣,在那又喝了点水又说了一会的闲话。     等俩人回来一看傻了眼,那个死人没了,只剩下一个草袋子。俩人没法又去其姐夫家想办法,其姐夫说;‘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你们俩个活人把一个死人看没了,你们八个嘴也说不明白,明天人们还不说你俩是那赶车人的同伙’。在这二人的恳求下,其姐夫就自做聪明给他俩出了个嗖主意。说这村前天刚死了一个人,埋得离这里不远,你们俩把他刨出来顶上不就完了。于是他俩真的去把那人刨出来背到桥下顶上了,这回他俩也不冷了,也不害怕了,也不困了。天亮后有人来接替便若无其事的回家睡觉去了,俩人也并不知道死人头顶上钉子的事。
      死人的身份已经证明,怎么埋掉后又到了桥下也弄清楚了,怎么死的,头上的钉子是谁钉的就只有审问张某的媳妇来揭开了,经过审讯张某媳妇交待了事情的起因经过,揭开案子的谜底。
      原来张某媳妇早已嫌弃了张某,暗中早已有了情夫,俩个人来往密切。被张某发现要告发他们,为了杀人灭口俩人好做长久夫妻。在一天半夜,和情夫用钉子钉入了张某的脑袋,又用墨水染了头顶以遮人眼目,只说是半夜发急病死的,张某在这又没有什么亲属,又长期有病,也就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由张某媳妇和村里人张罗着埋掉了。
      张某媳妇及其情人以为张某已经埋掉了,神不知鬼不觉万事大吉了,以为再不会有人知道了。还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一起结婚过日子,岂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案情大白后俩人被判了重刑。
      被害人被埋到了地下,又这么鬼使神差的被刨了出来,正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有眼。

作者简介: 程长海,高中毕业后,在丰林业局森铁处当车工。后又在汽管处,苗卜、局木制品厂搞质量管理。退休后才学的电脑打字,练习写作,为了记录所见所闻,丰富业余生活。

       责任编辑:皇甫

排版编辑:余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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