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杂文：最难读懂的字——“人”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

杂文

不敢假设。

最难读懂的字——“人”

★张亚凌

就在刚才，初听这件事时，我真的是无法判断——

一辆摩托和脚蹬三轮相撞，都不省人事。第三个人路经事发现场，用其中一个人的手机拨打了120，随后拿走了受害人兜里所有的钱。

这个人不是见死不救的歹人却是抢人钱财的恶人，善恶在那一刻竟如此紧紧地相拥？

我又忆起去年冬天的一件事，同事上街时手提包被偷。第二天，门卫师傅找他，他的工作证、身份证、工资卡被放在门卫室的窗台上。我们也都说，这是个没有坏到头顶流脓脚下生疮的小偷。

这两件事一下子模糊了我评判人好坏善恶的界限。

已经进了办公室，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心理什么行为，出于窥测心理吧，我给了同事们一个假设：有一个人在路边永远地“睡着”了，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身边的塑料袋里装着好多钱，有些已经露到了塑料袋外面。这时，如果你恰巧路过，——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摄像头，你会做什么？

同事甲：不敢拿，我一见死人就吓软瘫了，钱还能装进兜里？

同事乙：不敢拿，走过去留下脚印，说不定还会被冤枉成害人的人。

同事丙：不敢拿，现在满大街都是行骗的，说不定你刚走过去，就有人缠上你。碰到这种事跑都嫌腿底下慢，还敢拿？

同事丁：不拿，不愿背负罪恶感一辈子过不安宁。当然，前提是我有足够的钱生活。

同事戊：不拿，那人都死了，咱还干那缺德事？再说了，说不定有摄像头。

同事己：拿，报了110后拿一部分，人不能太贪婪。

同事庚：拿，不打110，要拿就拿完，拿一沓是拿，拿完也是拿。

同事辛：拿，反正咱总是没钱花，总比抢银行风险小。

同事壬：必须拿，不拿，风吹日晒，那是对人民币的不尊重，看着人民币受损害而不采取保护行为是违法的。

……

同事N：这种事情不能假设，要看情况，冒着危险拿的是假钱咋办？——碰到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就会有相应处理。

天哪，我的这些同事们，在单位个个遵规守纪，可以说是领了永远的“良民证”的，然而回答却是……

连“假设”也经不起，又如何能经得起事实的考验？

人啊，咋这么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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