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敏力：【父亲的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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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家
作者：王敏力 朗诵：如萍
家，有着多少平米的地方才是家，我觉得有爱的地方就是家。而我的父亲，他的要求不高，一个不再流动的窝，就是他现在想要的家。去年，年近八旬的老父亲完成了他在五年内的第八次搬家，终于安稳。
父亲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我，那时的他基本是忙碌的，四个老人及四个儿女的衣食住行的重担，都担在他的肩膀上。我在家最小，不谙世事，不知愁苦，整天只知道疯玩，父女俩聊天的印象都几乎没有。那时的他太忙了，除了做生产队里的农活回家就是喂猪做家务，让我们吃饱穿暖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年轻时父亲在学校教书，上级领导得知他钢笔字写的好就把他抽到当时的公社里上班，整理纪检材料，因为那场政治浩劫被迫下放回家务农。父亲的家，就是我们兄妹四个围拢在一起，而这样日子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那段时间是我儿时快乐的时光，因为年少，所有尘世间的疾苦都不懂，只知道读书和玩。贪玩是天性，同时也从读书找到了不少乐趣，和老师的关系很是亲近。只是每到开学初期交学费的时候，都有一场和父亲之间的抗衡。那时父亲总安慰我说：”你去和老师说说，书先读着，学费等等再交。而我怕老师不同意而从此没有书读，总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和父亲据理力争，年少的我从来没有体会到父亲的当时难处。父亲不仅要照顾自己的父母，还举家搬到岳父母家照顾长期瘫痪在床的岳母及患有腿疾的岳父，家中的生活紧巴巴的，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我的小学总算毕业了，家里的条件也因为父亲的工作恢复而慢慢改善了一些。 家，是遮风挡雨的地方，家，也是人性最释放的地方。因为在岳父母家生活，为此父亲隐忍了许多村里大姓对外姓人的欺辱和不公的待遇。
我读初中时,由于姥姥和姥爷相继去世，我们也从姥姥家搬回父亲工作的地方居住。父亲的单位后院子是一片有十亩的荒地，父亲在此盖了五间瓦房，荒地整理后种上了瓜菜，解决了我们一家几口的生活问题。1995年春天，全市小城镇建设开展红火，政府宣传让老百姓在街面上买地皮盖房兴业致富。当年底父亲在乡镇企业会计岗位上退休，我们居住的地方因没有房屋产权证也在拆迁之列，乡政府拍卖了临街的土地，父亲买了一块两间屋的地皮，东帮西凑终于建起了一栋街面商住二层小楼，楼下母亲经营杂品，楼上我们居住。退休后的父亲有几年是只身到千里之外的新疆，为私营企业老板当会计打工挣钱，还盖房所欠下的外债，父亲为了我们兄妹的生活，不辞辛苦，为此我深感内疚。
二0一二年的正月二十三日，我的母亲在乡下留下了一栋街面商住小楼，突发脑溢血离世，其年父亲七十四岁，孤单一人无人照顾，只好随儿女回到了县城生活，昔日父母生活中一辈子的争执戛然而止。 刚强的父亲不想生活在儿女家中轻闲，他一直坚持不和儿女住一起，说自己还能照顾自己。执意到亲戚的工地看场地做保管。来县城五年的生活，因为工地的多次移动搬迁，父亲一直居无定所。常常一个地方没住多久，又得搬走。前几年春节，父亲也是在儿女家吃了饭就回到自己住的工地。当除夕夜爆竹声响彻县城美丽夜空的时候，我的心一直不得安宁。前年正月，我实在没有办法去了父亲的老同事家，我本来是想让叔叔阿姨帮着劝劝父亲过来与我们一起住，阿姨却反倒来劝我，依了父亲才是真对他老人家好。父亲一辈子执着，年纪大了更是如此，我也只有顺从他的心愿。年轻时独自撑起一个家让他没学会依赖任何人，哪怕是儿女。
2016年3月份，父亲每天小便频繁，有时尿湿了裤子不自知，我们兄妹仨带父亲去市人民医院泌尿科，医生开出三项检查，做完检查在等待结果的空隙里，我让父亲在医院条椅上躺下休息。我脱下大衣盖在父亲身上，坐在一旁看着苍老的父亲是那样的无助，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下午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脑萎缩，医生说这个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让父亲在医院住了9天做了进一步的治疗，病情稳定后。父亲执意回家生活。我们终于帮父亲搬了最后一次家，回到他辛苦一辈子盖起的小楼里住下，外面两间门面是孙媳妇做生意用，里面西小间虽小却很方便住行。父亲说，来到老家他整夜整夜睡不着，他想起了我的母亲，如果母亲还健在的话一起生活多好。每当有人无意在父亲面前提到我母亲，父亲都会眼含泪水……俗话说：“少年夫妻，老年的伴”一辈子的争吵，终究还是一辈子的夫妻。人间充满了爱的交响，我们倾听、表达、感受、震撼，然而我的不擅言语的父亲却让我懂得，其实，最大的音乐是无声，那是不可怀疑的力量，把我对爱的理解送到高处。
我的父亲，我要在隔壁房间安一张小床，隔三差五的日子，来与你度以后的时光，把年少时没有与您聊的天，一点点的补回来。有人与我说，有爱的地方就是家，而父亲的家，也是子女们的家……
文中插图来自作者
作者简介
王敏力，女，文学爱好者，新沂市作协会员。1992年，开始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有诗歌、散文200余篇见诸报端；文章有的深邃、忧伤，有的优美、浪漫；相信一切美好事物来源于生活，业余时间，喜欢执笔创作，作品近年在各级媒体时有发表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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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茹萍，新沂市经典诵读协会会员，愿将文字插上翅膀飞至你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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