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读：贾翠红|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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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那坟前开满鲜花，
又是一年寒衣节，阿翠照例买好了去看公婆的一切物品。临行前呵气、擦拭，一遍又一遍，将二老的照片擦了个晶亮。这是七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小晗，走了。”儿子跟着她低头不语。
天气不错，天很蓝，风也很暖，一路上不时遇到结伴而行的熟人。阿翠一次次跟别人打着招呼。她清楚记得，七年前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人们对她的态度。不管是迷信还是风俗，这里从来没有人开这个先例。“婆婆也是娘，我没有错。”她固执地照做了这么多年，人们似乎倒成了点赞。“看看人家这媳妇，真是少有啊.....”羡慕声夸奖声不时入耳，阿翠没有理会，一笑而过，就像当初对待别人的漠视和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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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的婆婆是村里出了名的巧手，绣花、缝纫、编织样样出彩。婆婆很会生活，常常在每年的端午节亲自包粽子，每次不多包，每次馅都不重样儿，都是计划送亲戚多少吃多少就包多少，每天家里人吃到的都是新鲜滑嫩的香粽子。刚生完女儿不久，阿翠与婆婆大干了一仗。因为她的封建，因为她想要孙子。尽管她忙前忙后伺候月子，变着法儿的做对产妇极有营养的粽子套餐，可阿翠就是不领情不开心，不愿女儿一出生就受冷遇和委曲。可假装睡着时，婆婆给女儿换尿布的那个小心劲和体贴劲，让阿翠觉得是她错了。婆婆仿佛抱着一块玉石，生怕有丁点的不到触碰到玉的柔和痛。
后来婆婆开始左一件右一件的做起了小衣服，件件有新花样，一直做到女儿上学。女儿特别白，起名叫雪儿，穿上奶奶缝制的小衣服时更像公主般娇嫩，让人怜惜疼爱。上学后，她笑着对女儿说：“我家孙女上学了，穿奶奶做的衣服土气，别损了我家宝贝的形象....。”这些话仿佛就在昨天说过，像梦语。
后来又有了儿子，这下老人家可衬了心了，像心尖上的肉一样地疼他，惯他，一个臭小子，中式的、西式的，天天换着花样穿，到现在儿子小时候穿的衣服大多是八成新，不穿实在可惜。孙子更爱吃奶奶包的粽子，所以家里并不是非到端午节才吃，只要啥时想吃，婆婆就会立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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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幼儿园了，爷爷奶奶一起接送，一个拿书包，一个拿粽子，生怕谁有闪失，“路上车多啦、不包好粽子凉了就不好吃啦、你又见个人侃开就不管孩子啦”等等埋怨，谁也不相信谁，干脆一起。因为婆婆包的粽子好吃，它成了孙子在学校“笼络”人心的法宝。回到家写个作业吧，一个看着写、教，一个就在旁边剥着粽子，切好块儿，再插好牙签，这边刚说写好，那边就说差不多啦就行，整个一个对台戏，孙子就乐呵呵地观战。阿翠即心疼他们的累，又想说他们娇惯孩子的不是，可是看着俩个老人满满的爱又实在张不了嘴开不了口。
后来儿子渐渐长大，再不能这样娇纵他了，阿翠就带儿子到了她工作的地方上学，婆婆不放心还专程去看了两三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儿子五年级期末考试的最后一个晚上，雪下得很大，很少生病的儿子突然浑身发烫，直喊浑身疼，阿翠以为只是他贪玩，白天玩雪冻感冒了，就让他再坚持坚持，等第二天上午一考完试就能送他回家，与想念他的爷爷奶奶相聚，到时再好好养着。可谁知，就是这一个晚上，天塌了！一切全都改变了....因为炭气中毒，爱他疼他的至亲永远离开了他。阿翠的婆婆，在离开的瞬间，手里还攥着给孙子新缝制的棉外套，老花镜丢在一旁，原来孙子雪夜的难受是接收到了她的牵挂。离去的婆婆没有痛苦没有受罪，脸上洋溢着的满是安详，却从此，让爱她想她的人深受日日思念的痛楚。
下葬前，阿翠没流一滴泪，将婆婆抱在怀里，给她捊顺一根根头发，想多一些她留在怀里的体温，想关闭天堂的一扇扇门，想多听她将要离去的声声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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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摆好物品，上香，烧纸，腿未跪下泪先涌出，眼前仍是她的笑容，一定是婆婆又担吃不到可口粽子了。昨晚梦到婆婆做粽子，她买了些，放在照片前，告诉她现在超市卖的也很好吃让婆婆放心。
看着身后双膝跪地的儿子，阿翠的心里酸得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即心疼儿子的心疼，也欣慰儿子的懂事，“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小晗单曲循环一路唱着这首歌，阿翠没有打断。剥开的粽子吃到嘴里，甜甜的，却咸咸的.....
晨 曦
本名 贾翠红，河北涉县人，一个喜爱文字、热爱生活、向往未来的不老女孩儿，常在皓日和星空间徘徊，现为河北邯郸市作协会员。
中 国 合 伙 人
策划、排版：白杨
编辑、审稿：寻羽
设计、精典：叶青
校对、终审：了凡
推广、创意：笨笨
总监、顾问：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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