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世界系列:落日余晖 古典世界的终结
大西洋的潮水从“海格力斯之柱”涌进地中海,拍打着沿岸诸古代文明:从南岸的埃及到东方的叙利亚,从东岸的亚细亚到北方的希腊,汇集于西方的罗马构成完美轮回。
如果说罗马文明是这部宏大历史剧的最后一幕,那么其衰亡则是古典世界的终曲。
挣扎中的罗马帝国
君士坦丁凯旋门如今仍矗立在罗马城的帕拉丁山下,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圆形大竞技场(即科洛塞奥)。
与后者所象征的帝国鼎盛时期的伟大相比,凯旋门更多地是帝国后期动荡不安的象征。
铭文中所说的“暴君”既不是北境的蛮族首领,也不是东方专制君主,而是曾与君士坦丁同为合法皇帝的“共治者”——马克森提乌斯。
讽刺之中所折射出的是自始至终困扰着帝国的魔咒。帝国元首制是奥古斯都的杰作,也是他留给后世最大的遗产,然而维持这个制度所必须的继承规则却付之阙如。
继奥古斯都为帝的几位元首虽多平庸之辈,亦不乏残暴荒淫之流,但是帝国的蒸蒸日上使这种危机仍在可控范围内。
后来的弗拉维王朝和安东尼王朝分别遵循世袭和过继两种原则,韦伯芗、提图斯、图拉真、哈德良、安东尼、马可·奥勒留等伟大的名字更使元首制光辉夺目,但是皇位继承一直未能制度化。
3世纪危机是帝国的转折点,为了取得皇帝宝座,各路将领和行省长官争相讨好军队,许以巨大财富和高位,一时间群雄并起、天下大乱。
元首制陷入一种恶性循环,军队拥立皇帝导致其加紧搜刮,苛政导致新的叛乱,将领们又会趁乱称帝,军队就杀掉现任皇帝拥戴新帝以取得更大财富……
甚至如罗特所说禁卫军可以随时杀掉皇帝,有时为了杀人快感,有时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皇位继承导致的内战使政府权威瓦解,也给经济形势雪上加霜,这或许是奥古斯都不曾想到的。
君士坦丁凯旋门是罗马城中保存最好、规模最大且建成最晚的凯旋门,是为了纪念君士坦丁在米尔维安桥战役的胜利。它坐落于凯旋大道靠近斗兽场的位置,这是凯旋门上的浮雕。
1863 年在罗马城郊“展祷之门”附近出土的奥古斯都大理石雕像,其高度约2米,完成于1世纪,但作者是何人已不可考。这也成为后来最为著名的奥古斯都雕像之一,现存于梵蒂冈博物馆。
衰退中的古典世界
罗马帝国在3世纪的政治危机,它不仅是数千年来古典文明演进的结果,同时也是经济社会的涓涓细流交汇成的作品,因而帝国的动荡便集中体现了古典世界的衰退。
这首先表现在人口规模上,早在共和晚期伴随着生活观念和社会风气的转变,晚婚晚育乃至不婚不育现象愈发明显,进入帝国时代这个趋势更是有增无减,其直接后果是人口出生率的下降。
与此同时,历代元首多遵循奥古斯都不再扩张的遗训,帝国疆域基本维持在共和末期的规模,除了图拉真统治等少数例外阶段,新征服的人口增量很有限。
人口规模不仅是经济形势的晴雨表,而且也为社会发展提供必要的基础资源,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古典世界衰落的征兆不言而喻。
其次,由于大规模对外战争的结束,奴隶的最主要来源——战俘数量日趋锐减,这对于高度依赖奴隶劳动的农业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劳动力的缺乏使奴隶经济不再有利可图,意大利和各行省的元老贵族们逐渐放弃日益破败的城市,转向农村地区更经济实惠的大地产生活。
最后,帝国境内各区域原本具有高度的经济互补性,但是长期内战严重破坏了日常贸易,使得原本自成体系的地中海经济体四分五裂,从而为后来罗马帝国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罗马帝国时期的日耳曼地区,从图中可看出当时各部族基本沿着大河流域定居,自然屏障构成了他们相互之间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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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内容即将在2019年9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话说世界》20卷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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