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学界普遍认为脂砚斋批语对《红楼梦》有极高的史料价值
脂砚斋批语
古本《红楼梦》中保留着很多脂砚斋的批语,那这个脂砚斋是谁呢?这些批语到底写了些什么?前一篇文章我们说了,对于脂砚斋的确切身份,红学界一直争论不休终无定论,归纳起来有妻子说,叔叔说堂兄妹说等等几种说法。
这个脂砚斋很厉害,她在批语上有很多曹雪芹写作用的生活素材,也就是曹雪芹的写作素材她都知道。
比如说这一段话:“有是事,有是人。真有是事,真有是事。作者与余,实实经历。此语犹在耳,实写旧日往事。意思大致是他和曹雪芹共享《红楼梦》的原始材料,他有的时候还批着批着原本《红楼梦》里没想到,他想到了,他还过来提醒曹雪芹。比如说有一条就是当《红楼梦》写到贾宝玉和秦钟很要好,带秦钟去见贾母,贾母一看秦钟出落的很不错很喜欢,就给秦钟一个金魁星。
那这个时候脂砚斋就说了:“作者今尚记金魁星之事乎?抚今思昔,肠断心摧”?这哪是一般的批啊?他就掌握着曹雪芹写作的生活原型,事件原型,物件原型和生活原型。还有一回是写喝合欢花酿的酒,脂砚斋就批:“伤哉!作者犹记矮䫜(ao)舫前以合欢花酿酒乎?屈指二十年矣!”曹雪芹没写矮䫜舫,矮䫜舫估计是一个园林建筑。他就知道这个素材来源于当年的矮䫜舫,我们当时用合欢花酿的酒,这件事是二十年前的事。所以你看他是什么人?我们在回想高鹗是什么人。
越想脂砚斋越冤枉。如果现在《红楼梦》的封面上写着曹雪芹、脂砚斋我觉得都合理,但写个高鹗就实在是太不合理了。而且脂砚斋还有更厉害的,有的批语就发现她不仅知道这些原型,她甚至直接来写参与创作。
比如说第二十二回有一条批语是这么写的:“凤姐点戏,脂砚执笔事,今知者寥寥矣,不怨夫”!意思是第二十二回凤姐点戏是脂砚执笔。
《红楼梦》第二十二回的上半回写:听曲文宝玉悟禅机的故事。讲的是贾母做东为薛宝钗过十五岁生日,大摆生日宴,众人点戏听戏,贾宝玉悟禅机的故事。在众人所点的戏中,凤姐因知道贾母喜欢热闹便点了一出戏叫“刘二当衣”,贾母很是欢心。宝钗则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演出了宝玉参悟了禅机的故事。
当然这句话在红学界有两解。一种见解就说这是写到薛宝钗过生日大家给点戏,那么其中有一个角色就是脂砚斋本人,当时他在场,他也点戏了。这件事情别人都不记得了,她认为作者应该记得,而曹雪芹却不记得了,她感到很伤感。另一种解释就是其中写到凤姐点戏这个细节的时候,曹雪芹可能忘记了,说凤姐点了什么戏呢?脂砚斋说行了,一边去,这次红袖不添香,你给我添香我来写。凤姐点戏,脂砚执笔可能是这个意思。不管什么意思,都能证明脂砚斋参与了创作。
根据考证,曹雪芹最初已经基本完成了《红楼梦》的创作,只是由于借阅者的丢失与时间的推移,所以才只流传下来前八十回。那么,曹雪芹丢失的原作究竟写了些什么?曹雪芹又是如何施展自己的大手笔的呢?
脂砚斋不但阅读过曹雪芹八十回以后的写作,她还整理过。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曹雪芹八十回以后写的稿子都丢失了,脂砚斋还留下了很多这样的批语。比如说前面第八回,有一个丫头叫茜雪。茜雪这个丫头出场后很快就消失了,就因为一杯茶的事情,我们在后面会讲到。开始没读古本《红楼梦》的时候,我就说曹雪芹这么一个大作家,设置一个人物,端一杯茶,然后撵出去就没了。前八十回没在写她什么事了,后四十回高鹗续写就更不可能有她什么事了,不应该有这种失误啊!错的是我,我错把高鹗的四十回当作曹雪芹的原笔了。曹雪芹是写了的,脂砚斋在二十回就有这样的批语。
“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脂砚斋看见过,曹雪芹大手笔叫什么?叫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打草惊蛇这话听说过吧!意思是一条蛇很长,它在草里面游动,草很高的时候,蛇的身子会一会现出这一段,一会现出那一段,似有若无,但实际上它有它的运行轨迹。“灰线”过去没有那么多画的工具,手里捏一把灰,倒退着划一条线。用灰划线他有两个特点,一个特点是它会断断续续,因为它不是一个非常严密的工具。另外一个特点就是它又画的很长,捏一把灰会画很久。所以“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就是曹雪芹的大手笔。在脂砚斋的批语中这个词语多次出现。
所以茜雪这个角色你不要以为就没有了,告诉你了在后面非常重要,在狱神庙这一回有一大段文字,茜雪在那一回以主要人物要出场的。在另一回批语狱神庙这回故事里面也告诉大家了,曹雪芹已经写出来了。就是后来贾家彻底败落以后贾宝玉跟凤姐关大牢里了。过去的监狱都有一个狱神庙,允许犯人在进监狱和出监狱的时候去拜狱神,这是当时监狱里面的一个风俗。在这里面茜雪就出现了,而且小红也出现了。小红这个角色也被高鹗写丢了,小红很重要,《红楼梦》前面你看看小红的故事。要真说冲破封建道德观念大胆恋爱,那贾宝玉绝不是冠军,冠军是贾芸和小红,贾宝玉和林黛玉恐怕要屈居第二,甚至第三。
小红“遗帕惹相思”。他什么把帕子丢了?她比现在咱们过情人节还巧妙。敢在大观园里面,向自己所爱的男子丢下信物。这个角色怎么可以写着写着就没了呢?脂砚斋告诉我们在狱神庙这一回里小红也要出现,她们去干吗?去安慰宝玉,去救助宝玉,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情节。
可惜脂砚斋又告诉我们:“余只见有一次誉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搞,被借阅者迷失,叹叹”!这借阅者到底是什么借阅者?不但毁了曹雪芹的著作,也使我们失去了这种眼福。当然也有红学家研究,这不是一般的借阅者。实际上当时曹雪芹的著作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有研究者认为《红楼梦》原稿的丢失,可能是与当时盛行的文字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清朝从顺治朝开始大兴文字,并历经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四朝一百多年。其规模之大,次数之多,而且愈演愈烈,是前所未有,同时也对整个中国社会的思想文化产生了极为严重的负面影响。
在清乾隆时期的文字狱是非常厉害。《红楼梦》前面写那些繁华生活还可以,到后面写一个贵族家庭的败落这很危险。你写到狱神庙,这更危险。所以就有人以借来看看这个名义拿走了就没还,这是非常大的损失。
所以你看《红楼梦》的研究,红学的第三个大分支脂学多值得研究!
受一百二十回通行本《红楼梦》的影响,后人对《红楼梦》男一号贾宝玉的结局多停留在,经历多次挫折之后的贾宝玉听从家人劝告,参加乡试中举,却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印象。而曹雪芹的原作果真如此吗?对于宝黛钗三人,曹雪芹又有怎样的评语呢?
请看下篇:曹雪芹评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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