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王秀琴：逝去的岁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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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09期︱
编审|马晓毅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逝去的岁月时光」
——写在“三年”之祭
文|王秀琴
周末，正在家里陪着老人说话，电话铃响。
“姐，你忙着？告诉你个事，这个月初七是卫红的三年........”话筒那边，传来表弟凄楚的声音。
我放下话筒，呆呆的立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正在厨房忙乎的爱人出来看到我的异样神情，问道。
“姨家，我三表弟东勇弟媳妇卫红要过三年了！”
“这才几天？怎么一下子就到三年了？怪不得老人们都说，人一走，就有了日子了！”爱人惊愕。
一个电话，竟勾起了我对那过去的历历往事的回忆。
表弟媳妇卫红比我小一岁，和表弟结婚后，育有俩女一子。人勤快能干，能吃苦。但由于身处在山岭地区，人少地稀，种庄稼收入也没有多少，表弟在外面打零工也没有稳定的收入，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上学花费等等全靠她精心安排，才勉勉强强地得以妥帖周全。
表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家这个烂摊子，若没有卫红操持，我都不知道咋过呀？”
记得十年前，表弟和弟媳妇腾空家底，盖起了新房。可是，再也没有能力安置门窗了。就这样，一家子人大小五口人就蜷缩在后边的一个准备用作厨房的房间里，一个唯一有门的房间。
大表姐有一次回到老家探亲，看到门洞大开，四壁皆空的情景，难过地留下了眼泪。后来，在几个表姐的资助下，才给新房安装了七八扇门和十几个窗户。
孩子们渐渐长大，一个个知书达理，学习勤奋。回到家了就帮着爸爸妈妈干这干那，着实招人喜欢。高中毕业后，两个女儿一前一后考上了大学和大专，儿子也上了初中。
欣喜之余，表弟和弟媳妇也忧愁万分！一下子要供三个学生上学，以家里现有的经济条件咋供得起呀？
懂事的儿子初中毕业后，为了两个姐姐能够顺利读完学业，放弃了求学，走出家门，跑到城里打工。为了尽可能最大程度的帮助姐姐，选择了在饭店的一份工作，饭店管吃管住。孩子不抽烟，不喝酒，不买新衣服，将结余下来的钱几乎全部资助了两个姐姐。
我了解到家表弟中的实际情况后，通过朋友的帮助，向一家慈善机构提出了助学申请。经过几次严格的审核，终于为孩子争取到了4000元的补助。
虽是杯水车薪，可两个孩子却把这点小事时刻记在心里。只要学校一放假一回来，就到县上看望家中的老人和我这个表姨，平时来不了时，也忘不了打个电话问长问短。
两个懂事的孩子了解爸爸妈妈的艰辛不易，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上学期间利用业余时间，采取各种方式积极的勤工俭学。如：给小孩子一对一的补课，到小区散发传单、给就近的居民点送外卖，在学校食堂餐厅帮忙等等。到了寒暑假期间，姐妹俩就相约着来到城里的饭店去打工。姊妹俩端茶打水，招呼客人，快手快脚，有眼色，干活踏实，不耍懒偷滑，老板和老板娘都很喜欢两个孩子。知道家里的情况后，工资发放总是给孩子优先，从不拖欠，还时不时还给两个孩子偷发奖金。每每孩子上学离去之时，都依依不舍，一再恳求到：明年一定再来啊！
几年过去了，大女儿新梦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小女儿新风也就差一年就毕业了，家里的光景一年比一年好了。我们都想着，这下表弟和弟媳妇该松一口气了，可以好好缓缓了。再过几年，就可以享娃的福了。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突然，毫无预兆地传来表弟媳妇的死讯。如晴天霹雳，炸得人心发颤！
怎么会？怎么会？还不到50岁，这么善良、这么勤劳的一个人，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过上。还没有看到女儿出嫁，还没有看到儿子结婚....怎么会突然离开？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啊！
事后，我才了解到，表弟媳妇是在西安打工的第四天出的事。
孩子毕业了，工作了，老公也经常在外面打工，都不太回来，家里只剩下她一人，她觉得无聊，忙惯了人是闲不下来的。经人介绍，就来到城里一家饭店打工。由于以前也没有干过此类的活计，就安排到后厨去干择菜，整理卫生等工作。
私人的饭馆地方狭小，蔬菜等都储藏在地下室里，阴冷潮湿。弟媳妇一天到晚工作时间几乎都在那里面。去的第二天晚上，就感到有点不适，也没在意，以为受了些凉，感冒了，于是就自行去买了些药去吃，可是，吃了两天药，症状一点也没有缓解，而且还有身上发热，浑身难受的不行。
同行的乡党把她送回家，家里人赶紧送往县医院检查，县医院初步检查后，认为病情严重，让赶紧到市里大医院去。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大医院。医院检查后认为是出血热，急忙就在急救室里抢救，打针、输液、做各种检查。知道消息的孩子、还有几个表姐都纷纷赶往探望。
看到亲人焦急的神态，弟媳妇不顾自身的难受，还不停地宽慰大家：“我不要紧，病查清了，就不怕了，现在到了大医院，人家技术高，设备好，我过几天就没事了.......”
由于去得急，大医院病床紧张，那晚，就留在急诊室里，看望的亲人们很晚才离去，准备第二天来再看情况能否好转，能否住上病床。
谁知，第二天，亲人们等来的却是人撒手人寰的晴天霹雳！
原来，早上检查结果刚出来，医生正在会诊，弟媳妇突然发生状况，全身抽搐，呼吸不畅，医院急忙上呼吸机进行抢救.......最后宣告：因病情严重，贻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心力衰竭，医治无效，死亡！
此刻，天塌地陷，表弟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震天动地，四周的人无不动容！（若干个日子过后，我才从表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了这一切！）
从发病到人离世，才几天的时间啊！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她走得如此匆忙，没有来得及给孩子和老公交代一句话，没有来得及享受孩子工作带来的喜悦，没有看到孩子们成家立业，就这样匆匆离去了....怎不让人痛心疾首！
一个女人是家中的半边天，一个母亲是孩子的整片天！没有了女人，丈夫成了孤飞的雁，没有了母亲，孩子成了无处栖息的鸟。
弟媳妇的去世，对表弟和孩子们的打击，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自媳妇走后，表弟就像变了一个人。原先爱说爱笑，精力充沛，转眼间，变得颓废无助，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气神垮了下来！和人谈话，不敢提及此事，一提起，偌大个汉子就是泪流满面，无法自制，只让劝的人也想起死者往日诸多好处，不由得眼眶发红、流泪，陪着伤心难过........
阴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三年了，孩子们在工作上、事业上都有了飞速的进展。工作顺利安心，个人问题也有了着落。这次过事，两个女儿早早地从外地赶回来，同时身边陪伴的都有一个高大英俊的护花使者。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各种瓜果点心摆放其中，搭棚设宴招待来往的宾朋，几个孩子忙碌其中，端茶到水，招呼来客，穿梭不停.......
望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我自言自语道：“长大了，都长大了！卫红，你就安心放心吧！”
一抹斜阳照在院中，暖暖地，照在了这个充满希望的农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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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秀子：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人，公务员，平素热爱文学、写作及诗歌朗诵。工作之余，爱好广泛，常与朋友唱歌、跳舞、旗袍走秀、郊游或户外登山。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崇尚健康、自由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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