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2月5日｜日常
这是今年4月被迫宅在江南时所写，偶尔一次打车回家，与司机师傅的对话，于是有了这篇文章。今天家里有大趴，早早起来，硬笔抄了首汪剑钊译格·伊万诺夫的诗《灵魂冷酷》：刚收拾好，接亦农兄电话，他到小区门口。早上徐兄带我去吃面条，我问亦农兄愿不愿一起去，他很高兴。请吃面条的徐兄搜集研习常武地方老菜谱和传统味道，颇有心得，在武进日报的专栏，很吸引人。我每次回家若有时间，他都带我吃武进各家偏僻地方有名的面条店，这也是我们的共同爱好。此番回家，他早早跟我约了要请我去吃面。拎着书杂物坐电梯下楼。轿厢里有一对老夫妻，盯着我看了一会。我很少在这电梯里出现，陌生人，从未见过。我微笑朝两位老人点了点头。“还上班哆哦。你有陆十几连啊？”也许我的微笑鼓励了他们，盯我看的老爷子突然开口问我。我有些错愕：“哦哦，恨十好几连”。老人家看我像六十多了，问我还上班啊，我说五十好几了。我问老爷子哪里人，漕桥人。出小区，亦农等着我，老徐刚到。上车，我问他们：“我真的有这么老，看起来有六十多了么？”哪有。后来回家一照镜子，确实不像六十多的，不过，白发在我头上野蛮扩张着领地，黑土地不断失守……面条店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在卢家巷镇上。亦农说70年代他们学农，还是从常州西瀛里坐船过来的。如今都看不到一点水路的痕迹。老徐带我们去卢家巷的饭店，原来是国营小饭馆改制，如今也没有招牌，叫志刚饭店，一般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好找。这家善做卤菜，面用卤菜汤下，光面4元，很好，卤菜中咸草鸡尤佳，老徐说他吃过觉得武进第一。临走老徐帮我要了一只，晚上五粮液大酒趴下酒。食客大多是周边熟客，年纪偏大，有开奥迪奔驰来，临走也是要了熟食带走。回到湖塘，我先去金色南都前台打了招呼，今天外地朋友多，托朋友订了些房，因为有些朋友可能要深夜才能办理入住，我跟前台打了招呼，包括结账问题。谈完，老徐送我回乡下。两人简单聊了会。弟妹他们忙着准备晚上的菜。弟弟已经烧了两种鱼冻，水腌菜小鱼冻和青蒜红烧鲫鱼冻。桌上摆上了水果，除了自家的，还有买的，还有大网红王先生五四寄来的山东人民的心意，苹果。农田之旁，棕榈树后，葡萄架下，水井边上，家常菜，友谊酒……今日老朱在江南旧家，欢宴京沪宁杭深乌锡等各地旧雨新知，蓬荜生辉。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前黄……马洛伊·山多尔写过，在他那个时代，一位市民阶层的女士一旦感到无聊，既不打牌，也不去电影院或咖啡馆，而是取出一本书阅读。书籍对于世纪末的市民们来说，就像面包一样必不可少。一位属于中产阶段、有教养的人，如果没在睡觉前在床上花几个小时翻几页新书或某本心爱的书，就不可能让那一天结束。午饭之后，在书房读书。读到一段话，是薛福成些他们那一代人面对新世界挑战的困境里的周章彷徨，觉得味道很熟悉，这么多年经久不散：“盖事变如此之棘，时局如此之难，皆肇端于此数十年年内。自开辟以来，神圣之所缔造，文物之所弥纶，莫如中国。一旦欧洲强国四面环逼，此巢、燧、羲、轩之所不及料，尧、舜、周、孔之所不及防者也。今欲以柔道应之，则启侮而意有难厌；以刚道应之，则召衅而力有难支；以旧法应之，则违时而势有所穷；以新法应之，则异地而俗有所隔。”正读书间，外面有人喊，有客人来了。出门一看，是无锡的虞大律师和他夫人。他前年来过，离我家最近，第一个到应该的。虞大还带了两条烟，我给了父亲。等候过程，我跟虞大聊了会天，关于我们共同的熟悉的朋友海鹏，虞夫人则下地拍照采桔子。没过多久，江中彦总和袁灿兴老师也来了。袁老师我们在微博微信都有互动，但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上午就到了常州，跟亳州之意书社的王旭总等一起见了，前不久他向王总推荐了我。江总还带了些蜂蜜过来，他本来就赞助了晚上精酿远上寒山。下午志刚送来了他做的干烧鹅。目前他做的鹅，是我吃到的武进第一。晓跃、亚川、佳峰也随后来了，佳峰还带了两条臭鳜鱼和刚收到的潮汕牛肉丸子，还有一个易拉宝，主题是学东煮酒：“携来一瓮谁家美酿，人与沙鸥同醉。卧苇花一片茫茫，夕阳千里。”易拉宝创意来自亚川，集板桥词由佳峰完成。老费、克坚、莲子和老周也到了，老费带了好多湖州肉粽，老周带了一箱如醒堂，徐大哥因故未能来，让老周带了箱酒他自己做的酒过来。陈刚、阿狗、王凡、徐磊、陶峰陆续从上海和常州抵达，最后一个到的是志学，开席时间实际上不算晚，比我预估的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开席前，大家在葡萄架下先在易拉宝上签名，然后一起在院子里和书房里分别大合影，开席。弟弟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凉菜鱼冻就有水腌菜杂鱼冻，青蒜红烧鲫鱼冻，还有买的猪尾巴，咸猪头肉，我带回来的咸草鸡，凉拌水芹菜、凉拌芫荽，以及腌的芥菜片，光这几个凉菜下酒，就是口福了。热菜有干烧鹅，是志刚送来的，遭扣肉、痴虎炖蛋，咸排炖萝卜，鱼头炖豆腐，豆腐白煨猪肠，佳峰带来的潮州牛肉丸汤，本地螃蟹，馄饨点心，等等。热菜里，干烧鹅，糟扣肉，痴虎炖蛋，豆腐煨肠，都是我的至爱。干烧鹅是我平生吃到的鹅里第一。酒有两种，白酒是五粮液，啤酒是江总的远上寒山精酿。两桌上，只有老费和虞太不喝酒；虞大因为虞太在，没怎么表现，亚川今晚也喝得不多；酒量大的很多，我们本意想挑莲子和徐磊一斗（前年在我家，莲子把刘辉斗趴了，今年四月，在杭州，莲子和贤正斗酒，受伤最深的是我，不过上个月才知道，那次以后，贤正戒酒一直到上个月跟我们喝酒才开戒），没曾想，莲子找上了志学，不过志学表现也相当不错。徐磊、王凡、晓跃、老袁、陈刚、江总、陶峰等都喝了不少。我也喝了不少。连不喝白酒的温总，也喝了点白酒，号称中国境内不醉的阿狗，喝了白酒，第一个趴，破功了。另一个朋友也多了。我其实喝了4壶吧，大概8两，喝完我坐书房也睡着了，大家告辞的时候，我又醒了过来。晚上喝掉了近12瓶五粮液，还有远上寒山精酿。辛苦我父母兄弟和弟妹。也辛苦陶峰的弟弟们，过来开车送人。夜宿金色南都，到宾馆已经比较晚了。我很清醒了，有两朋友还没醒过来，亚川他们几个帮着架上去的。把朋友安排好，交待好前台结账事，我也懒得回家睡了，就住在了宾馆。明天上午还要赶回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