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垃圾处理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改革道路任重道远

现在,中国上海的强制垃圾分类进行的如火如荼,北京的垃圾分类工作也在提速,而彼时俄罗斯的“垃圾改革”则已经进行了半年之久。这场改革,无论是在技术手段上,还是在组织计划上,甚至是给人的印象上,都更像是一场生态革命。在垃圾改革的六个月的时间里,俄罗斯各地方都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俄罗斯经济评论》对此进行了深入调查。

总的来说,目前俄罗斯许多居民点仍存在垃圾处理问题。在卡马河沿岸地区,最主要的问题是垃圾转运集装箱投放的问题。在改革以前这些投放点很少,主要分布在大城市如彼尔姆、别列兹尼基等地,垃圾箱一般会安置在每个居民点的入口处,白天垃圾车开来把垃圾运走。而在小城镇,有一个收集原则,即在规定的时间会有一辆垃圾车依次开过各居民区,而等待已久的居民会将垃圾扔进去。

现在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居民点周围到处能看到巨大的垃圾收纳箱,基本上是几栋楼的居民可以合用一个。看似令人高兴,但事实却让人难堪。这些垃圾投放点周围没有围栏,箱体生锈且肮脏不堪,在破破烂烂的垃圾箱旁边是高耸的垃圾山,毕竟以前住户是把垃圾放在自家门口的垃圾箱里,而现在几栋楼的住户统一合用一个垃圾集装箱,这远远超出垃圾箱的承载力。箱体再大也耐不住集中起来的垃圾多,很多垃圾只能倾倒在垃圾箱外。例如,以前彼尔姆的私人住宅区从来没有垃圾集装箱,只有垃圾车一周来两到三次。而现在,体型巨大的垃圾集装箱虽然被摆在在了各个地方,如围墙下、停车场上等等,但蔓延出来的垃圾引得流浪狗在四周徘徊,老鼠们也四处游窜。彼尔姆地区的垃圾运营商承诺会妥善安排垃圾集装箱投放地点,但是,他似乎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

除了垃圾转运集装箱的问题以外,在萨马拉地区,不仅垃圾箱数量不够,垃圾投放点也不够,据悉有必要进一步新增三千多个垃圾投放点。在现行的区域计划中,只覆盖了大约9000个垃圾投放点,而现在正在服务中的垃圾投放点事实上有15.5万个,有很多连当局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某些地区为了运输方便,垃圾还是用水桶收集,并且居民纷纷抱怨说垃圾车到来的时间非常不方便,你永远赶不上扔垃圾的时间。

而在沃罗涅日地区,主要问题是处理城市固体废物的合法垃圾填埋场短缺。34个城市却只有17个垃圾场,而且其中4个很快就要达到垃圾处理上限,即将关闭。而且,只有七个垃圾填埋场是经过授权的,此外还有大约300个非法大型垃圾填埋场。由于没有法律明确规定拒绝与垃圾处理商签订合同或是拒绝支付垃圾处理费用的相关责任,所以很多人干脆投机取巧地将垃圾袋扔进沟渠或是废弃用地。

现在城市居民都被要求进行垃圾分类,在罗索什卡附近,有一个垃圾分类处理综合体,据说垃圾加工后产生的再生材料有着巨大的经济效益,但目前缺乏有保障的再生材料市场令人不得不质疑废物分类的意义,改革最终可能只会粗暴地沦为增加居民的垃圾处理费。

居民们对垃圾改革怨气连天,缴纳的费用平均增加了两倍,然而垃圾处理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垃圾处理点还是老地方的,集装箱把垃圾带到两年前就该关闭的垃圾填埋场,但它们现在还在继续使用,因为没有其他垃圾填埋场可以替代。某垃圾运营商在注册的第一个月就收到了超过11500个电话以及大约1237个书面请求。

此外,偏远、人口稀少和难以到达的区域的垃圾收集处理也是关键问题之一。例如,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地区,图鲁汉斯克居民点每年产生1.5万吨垃圾。一个村庄每天可以累积13公斤垃圾,而走过所有定居点收集这些垃圾的路程达500公里,在偏远的亚马尔等地,人口密度是每两平方公里一人,且大部分地区,原则上没有汽车通讯,村庄之间的距离为200-600公里。要知道,运输距离也会增加垃圾收集的成本。根据法律规定,垃圾不应累积在市政当局超过11个月。必须对其进行分类和回收,或者将其移除以进行处置。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处理只有一百多口人的定居点中的垃圾(甚至一百人的居住地相隔数十公里),在那里,保障垃圾车运输利益所需的垃圾量需要攒7年,具体年限还取决于定居点人口多少。专家估计,如果强制实行改革方案,偏远地区人民的垃圾处理费将增长27倍。换句话说,亚马尔居民的垃圾可以堪比黄金的价值了。

目前,俄罗斯国家杜马正考虑立一项垃圾改革法案,旨在使垃圾处理这个产业的灰色经济变得透明。政府关于城市废物管理领域改革的法案已于7月12日进入国家杜马。该法案吸取了在试点地区实施垃圾改革的经验。结果表明,在实验过程中,大多数已开发的地域垃圾管理计划、“垃圾基础设施”的详细设置图和描述、以及垃圾市场参与者的活动区域规划都存在严重的缺陷,需要加以改进。

垃圾改革本应该早早就做好准备。各地区必须采用地区废物管理计划,通过竞标选择区域运营商,批准新的居民垃圾处理费用。但是很显然联邦的大部分主体都没有为此做好准备。垃圾收纳的容器短缺,垃圾山高耸。还有些地方根本没有垃圾车负责运送居民区的垃圾,但居民缴纳的垃圾处理费用反而增加了两倍。竞标中的水分也非常大,俄罗斯垃圾处理市场大部分都充斥着灰色经济和违法盈利。 垃圾处理的法律化必将导致这些灰色机构的不满。甚至有关官员表示,他们已准备好抵制“垃圾黑手党”——那些权力巨大的垃圾处理运营商们。

俄罗斯垃圾处理市场大部分都充斥着是灰色和违法盈利。 垃圾处理的法律化必将导致灰色机构的不满。据杜马议员分析,现在垃圾管理公司支付给运输公司费用收集垃圾,然而该公司可以自行决定如何处理这些垃圾。于是垃圾通常不会被带到有正规的垃圾填埋场,而是被带到最近的山沟、路坑或森林里丢弃。现在,行业改革涉及到改变整个体系,比如规定只有在垃圾进入确定的垃圾填埋场时运营商才可以收益。

《俄罗斯经济评论》认为,相比于中国的垃圾分类回收问题,俄罗斯的垃圾改革似乎更加艰深复杂、任重道远,其中涉及的不单单是管理技术问题、环境保护问题、公民素质问题,更多的反而是政治问题、经济问题,多方利益相互纠缠。垃圾处理本就应该作为公共事业,由政府全权主管,而俄政府却将其完全放手给私营的垃圾运营商处理,既然如此,放手之前就应该做好充分的立法、监督和惩处准备,但显然俄罗斯的法律和监管机制都没有到位,才使得不法分子有机可乘,最终伤害了人民的感情和利益。俄罗斯垃圾改革日后如何开展,是否日后可以借鉴中国经验呢,我们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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