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六病：攻坚汤-肿瘤医案七则】
谈及肿瘤，刘老言，肿瘤的生长需要一种物资，就是薄层导生素，这种物资是促使肿瘤增生复发的必需之品，薄层导生素在牛奶、鲜肉、鱼虾之腥荤之品中最丰富，在治疗肿瘤时如果食肉类蛋白，就等于在战争中向敌人输送粮草，壮大敌人的力量，禁食肉类蛋白，本身就是一种治疗，再者，在动物的进化中，牙齿整齐的动物是素食动物，猿牙者，本是肉食动物，人类是有着整齐的牙齿，显然是素食动物，只是人类在漫长的生活中，感受到肉类的美味，而未能知道肉类对机体的损害，佛教不食肉，不只是一种信仰，而是一种科学观念，许多肿瘤患者因食肉类而复发，多无法救药。
对肿瘤的治疗，刘老常言，天之道，升降聚散之变也，万物聚则成形，散则成气。祸福无门，惟人自招，脉象聚关之人，多为聚敛性思维，常常把一件很大的事情，聚焦在一个点上，反复思虑，百思不得其解，俗语说“钻死牛角尖”，这种思维，在潜意识中会形成一种聚集效应，聚则成形，日久天长，就形成了发生肿瘤的条件。所以有聚关脉的人不一定患肿瘤，但患肿瘤的人都是百分之百有聚关之脉，故而依此，可作为预防肿瘤的依据之一。
欲治之法，经多年探索，王不留行真是一味难得的良药，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王不留行，透窍而达微，活络而致极，无窍不通，无孔不入，且药性平和无毒，过去只认做妇科用药，其实乃活血化瘀，攻坚散结之主将也，配以夏枯草散结消炎以治热，生牡蛎软坚散结以固虚，苏子化痰软结以化寒，使肝气郁结而形成的寒热虚实之聚，使用四药，尽散于无形之中。
医案七则
例一 主动脉夹层瘤
常某，男，54岁，山西省冶金电机厂工人，门诊号09443，1987年7月1日就诊。
主诉：胸憋、胸痛三月余。
现病史：患者胁肋胀满，近日来更觉胸憋、胸痛，向背部放射，失眠、健忘，阵发性心慌、气短。就诊时，饮食不振，精神欠佳，舌尖红，苔薄白，脉：上鱼际、聚关、涩。
西医检查：血压200／120mmHg；心电图示：①窦性心律不齐；②窦性停搏；③窦房阻滞；④结性逸搏；CT示降主动脉上段增宽，有大量附壁血栓；静脉镜查主动脉夹层瘤Ⅰ型。
辨证：气滞血瘀，邪毒攻心。
治疗：协调整体，攻除肿瘤，驱梅解毒。
方药：调心、调胃、调神合攻坚驱梅汤，柴胡15g、黄芩15g、党参30g、苏子30g、川椒10g、甘草10g、大枣10枚、陈皮30g、白芍30g、川军10g、石膏60g、牡蛎30g、桂枝10g、车前子30g、百合30g、乌药10g、丹参30g、郁金15g、瓜蒌30g、五味子15g、王不留100g、夏枯草30g、土茯苓30g、二花30g。头煎半小时，二煎一小时，两煎混合，分三次饭前温服。
禁忌：生气躁急及高脂、高蛋白食物。
疗程：半年。
疗效观察：初服药日泻数次，15剂泻止；服药100剂期病时进时退，效果不显著；药至165剂时，病情突减，此后一日一效；170剂时，自觉症状消失，精神食欲大增，失眠健忘好转。配服一料鸡甲散(鸡内金，炮甲珠各200g共研细末，每服5g，日三次，饭后服)；至200剂，余症消除，血压、心电图及实验室检查正常，未作CT及静脉镜复查。
按 脉象提示，患者近几年来，心情不畅，气滞血瘀为其发病内因，调神汤解上鱼际脉证(失眠、健忘、高血压等多见上鱼际脉)；调胃汤解决聚关脉证(胸憋、胁胀满、饮食不振等多见聚关脉)；调心汤解决涩脉证(心慌、气短等多见涩脉)。三方共同作用协调整体，畅道气血以治内因。攻坚驱梅汤在整体协调基础上突出局部，攻瘤驱梅，解除外因。体现了辨证与辨病，整体与局部相结合的治疗思想。局部病变由于其病变具有顽固性，因此治疗上就表现出肯定性，抓住疾病基本矛盾，采用定证、定方、定疗程原则。医者不应因暂时疗效不显而中途换方；患者更应树立治疗信心，坚持服药。只有医患充分合作，才能取得满意疗效。
例二 贲门癌
宋某，男，62岁，农民。
1972年3月，因情志怫郁，渐见吞咽时发噎，至5月，只能啜较稀饮食慢慢咽下，稍有不适，旋即吐出。因进食困难而饮食锐减，形体日瘦，大便四五日一行。至某部队医院及肿瘤医院作上消化道造影，均诊为“贲门癌”。脉之弦细无力，苔黄厚而燥。为疏方：柴胡15g、黄芩15g、苏子30g、党参30g、川椒5g、旋覆花30g、代赭石30g、生白芍30g、陈皮30g、夏枯草30g、牡蛎30g、王不留90g、山豆根30g、芦荟3g、甘草6g、大枣10枚。药2剂，呕吐止，大便一日一行。30剂后，吞咽顺利，已不发噎，纳食已正常，体重增加，精神大增。60剂后造影复查，食管通过顺利，贲门处未见异常。继服至120剂后停药。1978年时仍健康。
例三 鼻咽癌
王某，男，某县干部。
患者鼻塞而头闷耳聋，1969年以鼻中隔偏曲而手术治疗。术后病不减，复经某医院检查诊为“鼻咽癌”。次年去北京某医院检查结果同上，因手术较大，且必去一目，患者未能接受。于1970年8月来诊。面咣白，体瘦弱，脉弦细，舌红赤。与：柴胡15g、黄芩15g、苏子30g、党参30g、牡蛎30g、王不留90g、夏枯草30g、生石膏30g、辛夷30g、苍耳子30g、银花30g、连翘30g、百合30g、川椒5g、甘草9g、大枣10枚。药50剂鼻已大通，头闷耳聋止。服200剂后复查已恢复正常。今已十年，仍在工作。
按 凡肿瘤之生必先由阴阳之失衡，气血之壅滞。癌之既成则为坚结，且热毒蕴结而为溃腐。治必调阴阳、疏血气以去其由，而有小柴胡之用；清邪热，解火毒以除其因，而有豆根连翘类之用；攻邪积，破坚结以除其癥，而有攻坚汤之用。如此施治方间有痊者。师常谓此为治癌三原则。至于旋覆代赭、陈皮白芍、辛夷苍耳则又据瘕结之不同部位而人。
例四 膀胱癌
魏某，男，54岁，河北某县农民。
1975年8月出现间断尿血，不急不痛。某地按肾炎治疗一年，尿血渐增多，形体转消瘦，萎顿少神。至1977年3月，至某医院经膀胱镜检查和逆行性肾盂造影检查，诊为“膀胱癌晚期合并肾转移”。遂来诊，脉弦细无力，舌质灰暗，苔黄而腻。与调肾汤合攻坚汤为治。方为：柴胡15g、黄芩15g、苏子30g、党参30g、川椒15g、二花30g、丝瓜络15g、车前子30g、生蒲黄30g、仙鹤草30g、小蓟30g、夏枯草30g、王不留60g、牡蛎30g、生石膏30g、甘草6g、大枣10枚。服30剂精神好转，食欲增进，仍为间断尿血，但量少于前。120剂后，尿血止。尿常规反复检查均正常。7月，因盛怒又出现尿血两次。仍服原方，并配服鸡甲散，每次5g，又服50剂，再未尿血。10月，至原医院复查，原癌肿部位模糊不清，肾盂未见异常。汤剂改为每周一剂。仍继服鸡甲散。1977年，其子来并称：精神比病前还好，每天都参加农田劳动。
按 病之癥结在肾与膀胱而选用调肾汤，其不唯畅决渎，利血气，并善清热解毒。复以攻坚除结，更入蒲黄小蓟行血止血。既调整体，又疗局部而获效。后又加入鸡甲散以助攻坚，则效更佳。
例五 甲状腺瘤
刘某，男，51岁，工人。
1972年5月，大怒后，遂见颈前生一肿块，大如指尖。月余后，增大如鸡卵，无痛痒，唯觉气闷。至某医院诊为“甲状腺瘤”。8月来诊，其脉关上独盛，苔略黄。与攻坚汤。柴胡15g、黄芩15g、苏子30g、党参30g、川椒5g、夏枯草30g、牡蛎30g、王不留90g、生石膏30g、甘草6g、大枣10枚。药10剂，瘤消大半，气闷已微，60剂肿物全消，脉舌复常。
按 瘿结于颈，脉唯关盛，纯属气血之凝结为患，与前三例有热毒者不同。但与攻坚，行血气、和阴阳、攻坚结足矣。苔见黄色而入石膏。
例六 垂体肿瘤
李某，男，37岁，技术员。
1958年时，发现前额突出，下额增宽，口唇加厚，面形渐丑，手掌宽大，足掌肥厚，而自觉并无所苦，不以为意。1968年时，又见两手麻木，腰及左腿疼痛，视力模糊，头目眩晕，疲惫无力。烦躁易怒，始惧而就医。经两个医院均诊为“垂体肿瘤—肢端肥大症”。1968年12月来诊。其脉滑而上鱼，苔黄而略燥。与调神合攻坚汤。柴胡15g、黄芩15g、党参30g、苏子30g、桂枝10g、石膏30g、牡蛎30g、大黄10g、车前子30g、夏枯草30g、王不留30g、川椒5g、甘草6g、大枣10枚。服120剂，腰及左腿疼止，头目眩晕除，烦躁喜怒消，视物清楚，体健有力，唯头面及四肢之变形如故。
按 瘤发于脑，失却精明，造化逆乱，生而无制，亢而为害，遂使肢端肥大。气逆于上而为眩晕昏花；气不四达而为手足麻木；气不下用而为腰腿疼痛，病出精明之府。脉之上鱼亦为亢气上逆之象，故与调神和阴阳，调气血，协调整体以净其精明。肿物不消，邪恶不除则精明难净，合攻坚以疗局部。唯瘤消甚缓，见功亦迟。
例七 乳腺癌
郛某，女，41岁，山西文水县人。
1972年冬，在太原市中医研究所来一病人郭某求诊，两年前发现乳腺硬结，有触痛，经检查诊断为左侧乳腺癌，确诊后，赴京在医院行乳腺切除术，术后放疗化疗皆施，出院4个月后，发现双侧腋下淋巴结肿如枣大，经复查，告知“癌转移”，二次赴京去诊查结论是“无法施行手术”，不可救药，回家安心等待。求治无门，遂来太原市中医研究所，请刘老一试，刘老了解病情后，处以解郁攻坚汤，方用：王不留行100g、苏子30g、夏枯草30g、牡蛎30g、银花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30g、黄药子15g、柴胡15g、黄芩15g、党参30g、川椒10g、甘草10g、大枣10枚。令其守方服用，患者返回文水，依方服用，初服此剂，胸痛，心烦渐消，继服1月，腋下淋巴结缩如蚕豆大小，疼痛消失，连续服用120剂，复诊时，肿大淋巴结全消，体能恢复如初，面色红润，刘老诊后，嘱坚持服药半年，患者应诺，回去依方服用，180剂后复诊，已判若两人，当年患病，骨瘦如柴的恶液质体型，如今体重增加40斤，恢复为一位丰满的中年女性，患者对刘老的精心诊治表示十分感谢，后遵医嘱，每半年复查一次，后随访11年，未见任何异常。
每当谈及此病例，刘老总是赞叹王不留行的功效，王不留行经历代医家，都把它奉为妇科良药，有催乳之功，殊不知，除所述常见功用外，它有很强的活血化瘀，通窍行络，破结散积之功，女性患病，最明显处，一在月经变化，一在乳腺变化，乳腺的病理变化是女性的心理的晴雨表，其心、其性、其病在乳腺的表现历历在目，对乳腺癌的诊治，首选王不留行，并用复剂，既使用安全，又具有高效，和夏枯草、生牡蛎、苏子诸药为用，共奏升降聚散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