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细节,展示日本佛画的魅力
岩彩壁画艺术—— 弘扬佛法,共沐东方艺术!
普贤菩萨像 平安时代 东京国立博物馆
此圖是描繪在落花飛舞之下騎乘着白象的普賢菩薩像,乃平安時代後期佛畫的代表作品。普賢菩薩是,與文殊菩薩同為脅侍於釋迦如來左右的菩薩。據說若有人一心誦讀《法華經》並以其來修行的話,普賢菩薩便會騎乘六牙白象化現並守護在該人身旁。
普賢菩薩是乘坐在白象背部所安置的蓮華座上,慈目垂視,雙手合十。白象以鼻卷持着一株紅蓮華,頭頂上並站有三軀化生人物(諸佛、菩薩等為救濟眾生而化生成的人物)。菩薩頭頂上方畫有花朵所交織而成的華蓋,其兩側亦有花朵曼妙地飄蕩翻落下來。菩薩和白象的身體以澄澈透明的白色塗畫,輪廓則以細而淡的墨線詳加勾勒,並以硃紅色略施暈染。
菩薩所穿着的天衣和台座等部分,施以石青、石綠、土黃、丹紅、朱紅諸色及金箔,並且還運用所謂“截金”技法,亦即將切成小細片的金箔貼飾於畫上。截金紋樣的技巧是極為精密而細緻的。儘管普賢菩薩畫像為數甚多,但此圖確實是屈指可數的一件傑作,同時也是平安時代後期和風化佛畫的典型畫例。
虚空藏菩萨像 平安时代 东京国立博物馆
虛空藏菩薩擁有如虛空般廣大無邊的福德與智慧,並且將之施與眾生成就其願望。在密教中,虛空藏菩薩是作為獲得記憶力的加持祈禱法“求聞持法”,以及蒙受福德的加持祈禱法“虛空藏法”中所禮拜的本尊。兩種加持祈禱法中各使用不同的圖象,而本圖是用於後者。
虛空藏菩薩在表示月輪的大圓光之中端坐於蓮座上,右手垂下結“與願印”(指實現祈願的手印,手心朝上五指向下舒展),左手舉於胸前,掌中持有寶珠,頭上戴有“五佛”的寶冠(五佛即位於密教曼荼羅中心的大日如來及其四方的四佛)。
菩薩的身軀塗以白色,並施加淡紅色的暈染,輪廓是以纖細的硃紅色線條勾勒而成。衣袍、蓮座、岩山、以及海水等部分採用群青、青綠、黃褐、朱紅等素雅的色調。而在月輪、背光、華蓋、岩座的部分則使用銀泥,以及將金箔或銀箔細切並貼於畫上的“截金”技法。以上所述的表現手法,與頓挫變化不多的線條所描繪的佛像垂視的神情相互搭配,使得整個畫面洋溢着獨特的素雅以及玄奧的意趣。
千手观音像 平安时代 东京国立博物馆
千手觀音擁有千手、千眼,藉以救助世間的芸芸眾生。觀音菩薩頭頂上畫有十一個小顏面(三面菩薩相、三面白牙向上相、三面忿怒相、一面暴笑相、一面如來相),以及象徵阿彌陀如來的化佛。千手的表現,包括持有錫杖與三鈷杵等,掌上有眼的四十二隻大手,以及無數只小手。作天女造形的功德天(亦稱吉祥天,廣施福德之女神)和婆藪天脅侍於觀音菩薩兩側,從而構成三尊像的形式。其中,婆藪天是婆羅門出身而侍奉於觀音菩薩的仙人(婆羅門是印度種性制度中最高地位者)。
觀音菩薩和功德天的身軀以纖細的墨線描繪,輪廓在線再以硃紅色稍加暈染。觀音菩薩的衣裙上,除了金箔和金泥外,還以金箔細切而成之截金,在整塊布面上貼飾出紋樣。其截金裝飾的精緻表現,在平安時代的佛畫中,堪稱是特別華美的。另外,光背上也裝飾着金箔及色彩繽紛的紋樣。
孔雀明王像 平安时代 东京国立博物馆
孔雀明王是專食毒蛇、害蟲的孔雀之神格化神祇,在明王像中可說是極少數被畫成慈悲相的尊像。在密教中,孔雀明王是孔雀經法的本尊,具有祈雨、禳除一切災厄、帶來安樂的神力。
圖中的孔雀伸展開雙翼,明王端坐其上。明王右側第一隻手執蓮華,第二隻手持有類似西瓜的水果;左側第一隻手持石榴,第二隻手則握有五支孔雀尾翎。明王和孔雀幾乎填滿畫面,其姿態皆面對着正前方而缺乏動態,與畫面四隅的寶瓶組合成一種曼荼羅般的圖式(曼荼羅亦稱曼陀羅,指密教在修法時所使用畫有本尊及其他副從尊象的圖畫),乃沿襲了空海法師(774-835)由中國帶回日本的傳統構圖。
明王的身體塗以白色,多處施以淡紅色暈染,並以硃紅色的線條勾勒出圓柔豐腴的輪廓。衣裙塗以桃、橙、朱、綠等色,其設色方法是越靠近輪廓線色彩越明亮,形成漸層變化的效果。此外,還運用“截金”的技法,即將金箔細切如絲以貼飾出精緻的紋樣。尊像所佩帶的飾物上也貼有金箔。孔雀和明王身後的光背則以濃艷的綠、青、朱紅、金泥等加以彩畫。這些優美且洗鍊的色彩表現與賦彩方式,在平安時代末期的院政時期(1086-1185)最為發達。
十二天像(之一) 京都国立博物馆
所謂十二天意指方位之神(天的意義與神相同)。平安時代以後傳入日本的密教在東、西、南、北四方之外,加上四維、上下及日月而產生了十二尊守護神這樣的組合。若將尊像名與方位列舉來看的話,各是風天(西北方)、水天(西方)、羅剎天(西南方)、閻魔天(南方)、火天(東南方)、帝釋天(東方)、伊舍那天(東北方)、毘沙門天(北方)、梵天(上方)、地天(下方)、月天及日天。
本作品傳存於東寺(教王護國寺),與同存該寺的五大尊(五大明王)像五幅一起,正月時用於宮中的儀禮,是件傳存有緒的作品。
平安時代以後,每年正月於宮中舉行祈求玉體安穩(指天皇身體無恙之事)、鎮護國家、五穀豐穰等大規模密教儀禮。這也稱作“後七日御修法”。提倡者雖是弘法大師空海(774-835),但真正被實行應在空海法師去世之後,是東寺歷代最高責任者所需從事的例行事務。通常,在寺院內設置真言院的常設道場,並以兩界曼陀羅為本尊,其旁配以五大尊及十二天像。其畫像前後曾經過多次傳摹。
由於大治二年(公元1127年)東寺寶物倉庫失火,原本的畫像被燒毀,本作品即於當時重新再加以製作的。這段經過在記載了東寺歷史源由的《東寶記》中有詳細的敘述。根據其記載,當初乃東寺勝覺長老命覺仁按照弘法大師樣本所描繪。然而,卻被鳥羽院指斥為“疎荒”。故而據說重新叫來美作法眼,以仁和寺圓堂本為底本而完成製作。這件再製作本被認為即是本作品。
在十二幅之中,製作手法雖略有不同,不過,其左右對稱具均衡感的姿態與細密的描寫、醇郁的色彩與截金紋樣的組合等特色(截金指將金、銀箔切成小塊,裝飾於繪畫或雕刻作品上的技法),在很多方面顯示了這個時期對濃厚裝飾美的偏好。可以說是當時最高等級的作品。
十一面观音像 平安时代 奈良国立博物馆
本圖為面向畫面左側的十一面觀音像。圖像的右手垂在膝前,手印呈“與願印”,手腕帶着數珠,左手拿着一瓶插有紅蓮花的水瓶。觀音菩薩的頭上有菩薩面、瞋怒面、狗牙上出面各三面,及大笑面、頂上佛面各一面,共有十一面。
本圖樣表現的依據是,中國唐代玄奘大師譯《十一面神咒心經》中所描述的十一面觀音的姿態。其特色在於不採取在密教本尊畫像中朝向正面的慣例,且身軀為傾斜的姿態,其目的在於追求更自然的空間掌握。此外,觀音採取將右足鬆開的舒緩姿勢、大型的華蓋、透雕般的光背等,這些都可解釋成為了畫出如同實際雕像的表現。
觀音象的軀體塗以淡紅色,以朱線描繪出輪廓,並加上濃重的硃紅色暈染。衣袍的織紋及主要圖案都裝飾着數種精緻的截金紋飾。台座及華蓋上的“笹龍膽紋”(基本形態為五葉三花,葉形類似細竹的紋飾),也是用截金及銀色的暈染來表現。截金紋飾中的菊花團紋及笹龍膽紋,可能是從中國宋代帶回日本的新圖案。此外,觀音菩薩手持的水瓶以銀泥畫成,從中透出蓮莖,這可能是表現宋代的玻璃。本圖包含着以上各種要素,表現出平安佛畫優美的姿態。
近世(主要指江戶時代)本圖原藏於奈良法隆寺附近的法起寺。法隆寺收藏有類似本圖暈染濃重的平安佛畫的殘片,所以本圖的構想可能取自如法隆寺金堂壁畫一般的“上代繪畫”(在此上代主要指奈良時代)。
山越阿弥陀图 京都国立博物馆
本圖描繪即將臨終的信徒面前,阿彌陀佛與眾菩薩從西方極樂世界前來迎接信徒往生的場景。這種主題的佛畫被稱為“來迎圖”。一般的來迎圖描繪的都是阿彌陀佛與眾菩薩乘雲飛降,然而本圖描繪的是阿彌陀佛與眾菩薩從山的另一側露出上半身,因此,這類作品又被稱為“山越阿彌陀圖”。
阿彌陀佛于山谷間顯現出格外大的上半身,頂戴頭光兩手結成接引手印。在阿彌陀佛的兩側,雙手捧着蓮台的是觀音菩薩,而合掌而立的是勢至菩薩,蓮台是為了拯救往生者的靈魂並引導其通往極樂世界的道具。畫面的右側有手持寶珠、錫杖的地藏菩薩及持幡的菩薩。地藏菩薩的任務是拯救那些墮入地獄等“六道”的人們(六道指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人、天等六個輪迴的世界),而幡則具有引導靈魂的作用。此外,在左側有演奏音樂的菩薩們,在當時這種音樂被視為接引的奇蹟中不可或缺的現象。
除了作僧人形象的地藏菩薩以外,其餘的佛菩薩的身軀均塗以金泥,衣袍則以金泥為底,且整體為截金紋飾所覆蓋。這種全身呈金色的表現方式稱為“皆金色”,是鎌倉時代佛畫具有代表性的佛像表現手法。前方的山運用平穩的“大和繪”表現手法(到鎌倉時代為止,采中國式題材的繪畫稱唐繪,采日本題材者則稱大和繪),柔和的霧氣及樹木的描繪並沒有特別形式化。從風格來看,本圖的製作年代應不晚於十三世紀後半。
“山越阿彌陀佛圖”之類的作品都是在鎌倉時代以後所製作,代表性的例子有京都的禪林寺本和金戒光明寺本。這些作品中的阿彌陀佛均朝向正面,而本圖的阿彌陀佛稍呈斜向,可能是以朝正面的山越阿彌陀佛為基礎加以變化而來。在金戒光明寺本之中,阿彌陀佛的指尖殘留有五色線,由此可知當時是用於臨終的儀式,本圖很有可能也是用於同樣的目的。
转自公众号: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