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军:别了,我的记者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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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一个陌生的朋友跟我聊天。她说,我看了你写的东西,很有责任心,也有责任感,正义、正直,应该是个好记者,为什么不干了呢?一句话,问的我黯然泪下,我忍不住说,我确实是个好记者,也确实爱记者这一行。可惜,因种种原因,我离开了自己喜爱的记者岗位,至今,仍放不下那支笔;至今,仍魂牵梦绕着那些做记者跑新闻的日子......
现实世界里,人作为一个小小的个体,总是在接受着命运的摆布和无情捉弄。你无法抗拒,无力抗争,最多徒劳挣扎几下,最终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明智的选择只有顺应它,利用它。所谓的适者生存,我想就是这个道理。而我可悲的是,刚烈的个性决定了我不是一个顺应的“适者”。
一九九五年,我的婚姻失败。之后,我独自带着四岁的女儿生活。第二年夏天,经历了多次别人的牵线搭桥、见面之后,我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这时,一个改变我命运的机会出现了。我认识的一位大姐告诉我说,给你介绍个对象,是一家宾馆的大堂经理。你可能认识。成了,对你有诸多好处;不成,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你自己选择。接着她告诉我,对方是市委主要领导的侄女,认识我,对我印象颇为不错,一切看你的了,大姐说。
当晚,我找了几位最知心的哥们喝酒,一起合议这件事。建筑公司老总陈大哥说,兄弟,伴君如伴虎,她家那么好条件,我看算了,弄不好,将来不好收场。另一朋友说,我看确实是一次机会,应该抓住,男人的成功,不只在家庭方面,也包括事业和金钱的成功,如果你抓住这次机会,在事业上有所发展,经济也会随之增长,就是家庭能一般过的去也就行了......
当朋友散尽之后,我独自沿着深夜的大街漫步。走了近一个小时。我下决心,把这次别人介绍的机会当成一次赌博去拼一拼。
那天,在大姐的撮合下见到小林时,我有些失望。小林是外表很平庸、普通微胖的女性,比我小几岁,丧偶后也带着一个女儿。由于之前暗自下过决心,我没多想,见面后,吃了顿晚饭,事情就算决定了下来。在随后的两、三个月的相处中,我逐渐发现了她一些我怎么也难以接受的习惯,一是懒散,二是邋遢。小林从小生活在乡下,十六岁,伯父把她从乡下接到城里,只读了两年初中,后来把她安排到一家国营大宾馆工作。宾馆老总也是亲戚,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甚至上不上班都没人管,人人都知道她有个好伯父。十六岁进城后,优裕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她从小的许多不良习惯,家里总是一团糟,沙发上总是堆满书、纸巾、衣服,茶几上放不下茶杯,桌上放不下烟灰缸,一进门就是一大堆臭鞋堆在那里。懒散且不说,她的脏我就更受不了。夏天洗完澡,她所有的内衣、内裤甚至袜子都往洗衣机里一扔,两三天堆在一起才洗。我试着改变她,才发现很难。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考虑了一段时间后,在我们交往近三个月时,我提出分手。她当即强烈反对说,那怎么行?我们都一起住了这么久,我的面子往哪放?我伯父他们的面子往哪放?我不顾她的竭力反对,开始回避她,电话不接,人也不见。她也执着,每天算准我该下班时,到单位里来直接找我。单位里很多人,包括我的几位领导都知道那是市委领导的侄女,谁也不敢得罪,还热情招呼她,让她坐下等我。她越是这样公开化逼我,我越逃避,没到下班时,就早早换下制服,跳上朋友的车,一溜烟喝酒去了。晚上,家也不敢回,她肯定守在那里。我要么住朋友家,要么去宾馆开房休息。僵持了一个多月,她最终顶不住了,向我发话,你迟早会后悔的!
三个月后,怪事便发生了,在我没有任何错误,工作中有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突然接到通知,某同志因不适宜公安工作,调离本单位.......。从此,我离开了我工作近十年的交警岗位。过后,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有没有必然联系?我不敢肯定,但我的下岗是肯定的。
一九九八年,沉寂了两年后,我又闯进了成都媒体,当时已三十七岁。在成都相继转战两家报社后,又来到川西一家小报。在这里,我见识了尔虞我诈和文人的无耻丑恶面目。终于,也因水土不服而脱离了媒体。
回忆当初,成都媒体给了我很好的发展平台和空间。可惜好景不长,因种种无法一一叙述的原因,失去这块平台,从而我也失去了最初投身媒体的激情与活力。我时常认为,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只给你这么一块小小的空间,让你闪耀一下,就熄灭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别了,我那难以忘怀的记者生涯;别了,我那曾经的辉煌!
作者简介
瞿军,打工十年,警察十年,记者十年。四十年读书不辍,坚持笔耕,发表小说、散文及诗歌作品百余篇。作品散见于国内各地刊物。曾在《蜀报》《四川靑年报》《绵阳晚报》从事过记者、编辑等工作。著有散文集《心灵的旅行》、小说集《桥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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