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

       清晨，天刚刚有些亮，鸟儿已经开始了属于她们的歌唱。那声音是动听的，也是柔软的，让人觉得有些多情，也有些缠绵。是自己多情，还是鸟声变了。我自己都有些困惑。

      早些时候，天气有些寒冷，天不亮，鸟也是叫的。特别是冬日里的一大早，山前屋后的鸟们就开始聒噪。那声音琐碎、短促、急躁。她们在一起，似乎为了一件什么事在争吵。也许是对于某件事，政见不一。也许听到某个消息，好事者在传播。也许为了食物，互不相让。谁都在说话，谁也不听谁的，各自各话。就像一群长舌妇聚集在一起，聊着无聊的八卦。

       这些鸟语，让人听来有些吵闹，甚至不安。整个鸟的声音像天上掉下来的冰粒，梆硬，冰冷。我经常怕这些声音砸到我的身上，有时，我甚至哄赶她们。那些争论不休的鸟，成群结队，站在墙头，短促而生硬叫着，另一个墙头的鸟也在生硬地回应附和。

       没有感情、没有婉转，似乎就是两个路鸟在谈生意，公事公办的样子。当我们走近，他们理也不理，继续交谈。当你停下来注视他们，他们才很不耐烦地飞开。就像两个耳语的女子，看到有人走近，以懒得与我啰嗦的姿态无奈地离开。

      而这几天，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前方的好消息一个个传来。地面的青草，也一簇簇地发青，草芽冒出头来。树枝也突然丰富起来，感觉他们突然变得丰满。仔细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开始冒出苞芽，探出脑袋，好奇地注视着刚刚经受恐惧和磨难的人们。

       鸟又在啼鸣，但已经不是那种聒噪。而是细长、婉转和动听，是歌声、似音乐。再也不是集体的吵闹，一群群地漫无目的得飞来飞去，啼鸣也不是冰冷的掷地有声的冰粒。声音再不是那样的梆硬、烦躁。

      而是一对一地歌唱、是你唱我应地和鸣、是情侣之间的缠绵、是情人之间的爱恋、是对爱慕者的歌唱、是对相思者的抒情。歌唱爱情，歌唱春天，歌唱即将到来的好日子。

       那声音像空中飘浮的云，似山涧流淌的水，是迎身佛面的风，温暖，流畅，滋润心田。让人也跟着多情，你仿佛就在一首抒情诗中徜徉。就像听着前方传来的好消息，也像朗读着孩子给出征父亲的信、妻子给出征丈夫的诗、老父给出征儿子的，那样让你动情。

       鸟鸣，是婉转的，也是多情的，正如在这个多情的季节。这是一个让人感动的季节，让我情不自禁的季节。多情的是我们，感动的是医护人员。但愿她们平安，像这个季节的鸟们那样唱着婉转的歌凯旋。